周成文登时怔住,百姓们也不动了。
默了片刻,周成文失笑开口:“许家有两年没来回春堂看病了吧,怕是许公子记岔了。”
“我?许多言?记岔?”许多言哈哈大笑起来,“前年我爹得了足疾,是你上门去给诊治的,连同诊费,总共花了十两银子又五百文,你要么去查查你家账本,要么我把我家账本拿来查查,绝不可能错!”
周成文微微后退一步,旋即又上前,压着声音道:“许公子,你我两家无冤无仇,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帮南山堂?”
他的话百姓倒是没听见,但许多言郎朗之声,百姓却都听得清清楚楚,“周大夫,我可不是帮南山堂,我帮的是理!现如今南山堂的伤寒药只卖八十文一副,吃上三副,药到病除,可你们回春堂十文一副的药,得吃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周成文的眼神中划过狠厉,却还是强撑一笑,“父老乡亲们!众所周知,看病,未必快就好,快的,只是治标,不能治本,我们的药虽然慢,但却可以治本……”
“治你娘的本!”许阿吉忍不住,高声骂道,“我娘在你家吃了两年的药,非但没治好,反而一命呜呼,你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想骗更多人吗?!”
周成文这会儿对他也没好脸色了,他一脸不悦道:“这位小哥,我都说过了,大夫又不是阎王爷,只能治病不能断生死……”
许多言打断了他的话,“周大夫,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了,要不这样,咱们直接找个病人来,再找个南山堂的大夫来,你们分别说说,用你们的药,和南山堂的,分别得要多少时日才能好转!”
周成文怔了一下,眼珠一转,“这倒是不成问题,不过,这算是比试,由谁来评断呢?总不能任由南山堂的人红口白牙地说……”
“林神医!”许多言朗声,“周大夫觉得,他可还够格评断?”
“他?谁不知道他是江南的师父,让他评断,不还是向着南山堂嘛。”周成文冷哼一声。
许多言轻笑,“谁不知道,他从来都不说谎,能活三天,他绝不会说五天,这荆九郡中,不服林神医的,怕是只有回春堂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哄笑起来,哄笑声之中,夹杂着一些对回春堂的鄙夷。
周成文赶忙道:“好了好了!那就让他来评断吧!”
请林女生这事,许多言并没劳烦何田田,他亲自前往林府,特地告诉林女生,有人在欺负南山堂,故而有此比试,让他务必去给自己徒弟撑腰。
林女生一听这话,登时吹胡子瞪眼,拔腿便走。
他确实不说谎,但却极为护短,多亏许多言是个耳报神,否则一般人定不知道。
林女生到场之时,南山堂已经在门外摆了两张条桌,何田田坐在医馆二楼临窗位置,漫不经心道:“铺子里,去一个大夫!”
贾放身为南山堂资历最深的大夫,自然首当其冲个要去,但何田田却又道:“贾大夫,这种练手的好机会,还是交给新来的大夫吧!”
她这么一说,贾放登时会意,而周成文的眉头也紧紧蹙成了一团。
许多言解下自己的钱袋子,高高举起,大声道:“谁有病,让两位大夫瞧过,我这一袋银子就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