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湘以前的生活环境单纯,她自己又没有接受过训练,自以为很隐秘的行为往往最容易露出马脚,君哲觉得她身上全是秘密,他好奇,但不敢问,莫湘是比乌龟还乌龟的那种人,一旦触动了神经,马上缩回壳子,再不出来,他只有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第二天一早,天开始放晴,一个晚上的鹅毛大雪给山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毯,比起之前,这样的路更难走,因为根本不知道脚下是路还是冰面,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滑下山,再加上一个晚上的寒冷冻得队员们好几个生病发烧,这样的状态已经无法行进,补给也消耗的差不多,氧气更是一点都不剩,周晔和两个教练统一了意见,先回程再做打算,没吃没喝,壶里的水都冻成冰块,缺氧高寒,燃料无法燃烧,说真的,这次他们能活下来,都觉得是奇迹,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再有人想上山,莫湘已经无所谓了,山顶她登了,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甚至还有额外惊喜,唯一开心的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人。
65转嫁目标
队员们相互搀扶着下山,没有之前的士气,连腿都是抖的,有人是饿的,有人是冻的,莫湘扶着君哲走在最后,君哲的腿最终还是出了问题,下肢青紫浮肿,痛的无法行走,就算作为同学吧,莫湘也不好太不近人情,何况他还是她的病人,这要是腿再废了,是她行医史上的一大污点。
莫湘不懂君哲为什么非要来登山,腿都没好就巴巴的跑来,简直是找虐,虐人又虐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冰雪覆盖的雪山,一路上出溜溜滑下去好几个,要不是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保险绳,这么坚硬的岩石和冰面,掉下去不摔死也摔残。
正这样想着,上面的一个男孩一个没控制住直接从冰面上滑下来,正好扑在莫湘身上,他的保险绳缠到她的腿,男孩似乎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手上的冰镐和帽子全部掉落下山涧,冰镐还在冰面岩石上砸了两下,碰撞出叮当的声音,掉落山下。
莫湘脚下的绳子将她双腿死死缠住,男孩子一路像保龄球一样,一路滑一路撞,撞下好几个人,本来大家都是颤颤巍巍的,强大的冲击力让好几个人都抓不住手里的绳子纷纷滑落,有一个外籍队员的保险绳居然好死不死的脱落下来,眼看就要掉下山崖,一只手突然伸出来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
莫湘被绳子绊倒,两三个人趴在她身上,那个外籍男孩掉下来的时候,她本能的伸出手抓住,左手被君哲死死拉住,几个人就这样横陈在陡峭的冰面上,莫湘手上抓的那个男孩脚没有着落之处,重量几乎吊在她身上,再加上她身上足足压了三四百斤的重量,差点让她也从冰原上滚落下去。
君哲和周晔一起抓住莫湘的胳膊,几乎要把她胳膊都拽断了,君哲大吼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点起来,下面的人要被你们压死了。”生怕别人听不懂,君哲又用英语、法语、日语各说一遍。
那几个人吓得全身都是冷汗,身子都软了,被他们俩一吼,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拴好保险绳,稳住身形。
“莫湘,莫湘你怎样?说话,说话啊!”周晔急的大吼,莫不是被压死了,这几个人的冲击力可不小。
莫湘手使劲一抡,从下面甩上个人来,结果没控制好,那人一下坐上了她肚子,百十多斤的重量在加上刚才胸口的那口气还憋在那里,几乎要把她压成内伤,口中都有腥甜的味道。
君哲一把把那个被抓住,吓得魂飞魄散的人搡到一边,蹲下就察看莫湘伤势,“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紧?”
莫湘难受的直翻白眼,捂着肚子直哼哼,她第一次失手,结果把自己弄了个半死,问题倒没多大问题,就是内力小小的反噬一下,疼的说不出话。感觉跟岔气差不多。
正在半山腰,脚下连站着的地方都很少,被救了的那个男孩语无伦次的连连道谢,莫湘已经没力气理他了,摆摆手让他先走了,周晔带着刚才那几个受了惊吓的队员在前面走,现在她和君哲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内力反噬不是那么好受的。
君哲的一条腿刚才被压到,这会已经开始往外渗血,骨刺突出,扎到了皮肉里,莫湘低头一看,他的左腿已经不能用力。光靠右腿是走不下去的。
“你趴我身上,我背你下去,否则你这条腿就废了。”真是倒霉催的,登个山差点死人不说,她自己都受了内伤,以后绝对不带任何人玩了,要登山她自己去。
“你行不行?”君哲头上满是冷汗,他自己也明白可能坚持不下来了,他相信莫湘能带他下去,但是她刚才似乎也不大对劲,这会脸色还有点苍白。
莫湘不耐烦的道,“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我要下去了。”这个团队还真有点邪乎,到底是她倒霉啊,还是那个团队倒霉,从头到尾似乎都不怎么顺利。
君哲也不再坚持,目前暂时先当个累赘,没有十足的把握,莫湘也不会这样做,她一直是个谨慎的人,在莫湘肩头趴好,用绳子把两人拴在一起,君哲比莫湘高一个脑袋,也亏得她有力气,否则还真背不动。
刺骨的寒风在众人周围咆哮,莫湘索性把内力灌注在脚上,舍弃冰爪,每踩一下都把冰层直接踢碎,做出一个脚踏,方便后面的人行进,这样的方法非常好用,后面人的速度明显加快很多,渐渐与前面人的距离拉近,莫湘背着君哲也没感觉多少分量,他也努力的用右脚支撑一下,尽量为她减少负重,少拖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