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怎么样了?”莫湘紧蹙着眉头,看向君哲的左腿,神情很是“担忧”。
君哲惊愕的张大嘴,心头猛跳,他没听错吧?她是在主动关心他吗?真的吗?按捺着心头激动的情绪,支支吾吾道,“嗯嗯不好,很疼。”
疼?很好!
“是吗?”莫湘纠结着一张脸,面色显得很严肃,回过身去拿针盒,“你把裤子挽上去,我替你看看。”
莫湘转过身的瞬间,君哲眉间飞快的闪过一丝喜悦,他绷紧面皮,不让笑意残留在面上,心情难以想象的激动,脸上的肌肉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面瘫抽风了呢!
莫湘拿着针盒,蹲□子把他裤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捏着他的腿问,“这里疼不疼?”
“疼!”声音显得很娇弱,很委屈。
该死的娇弱!
“这里呢?”
“也疼!”
“这里呢?有多疼?”
“这里也疼,都很疼”疼的他心都要化成水了。
很疼?莫湘心底冷笑,既然很疼,咱们就有很疼的治法,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装!
莫湘站起身,眉头皱的都快拧成疙瘩了,面色极难看,“哎呀,这个不行啊,要是再不抓紧治,腿就要废了,这样吧,还是我来给你针灸,但一定要配合中药,”她手拍拍君哲的肩膀,表情甚是肃穆,“放心,上好的良药,一定能治好你的腿,回去后我帮你煮药,这次不能喝补血的了,补血的看似没什么效果,药性也不强,活血壮骨汤加黄芩、黄连、黄檗、栀子,要标本兼治才行……”苦不死你!
君哲听的满脸呆滞,还喝?中药?让他死了算了,上次那药差点喝的他吐血,谁知道这活血壮骨汤又是什么东西,还加什么黄芩、黄连的,虽然他不懂中医,但黄连是什么东西他还是知道的,不是有句话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眼角直抽抽,喏喏道,“不不用喝喝药了吧,随便扎扎几针好了”疼还能忍,苦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那一碗黑漆漆的药喝下去,他连吃饭都觉得嘴巴里是苦的。
莫湘一听,脸色一冷,一脸的不认同,“这怎么可以?不能讳疾忌医啊,要想早点好,就得双管齐下,否则你这腿一到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到老说不定就只能坐轮椅了,长痛不如短痛,就这么说定了,等回去就准备那个我先给你扎两针,先缓和缓和病情。”
“嗯好的”君哲伸直腿,耐心的等着她下针,下一刻,剧烈的痛让他惊叫出声,“嗷~~~~”
一声狼嚎般的惊叫从一顶小小的帐篷中传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掀开厚厚的毛毡门帘喝道,“别吵,睡觉呢!注意点影响哈!”
君哲腮帮子都咬得紧紧的,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要不是看莫湘一脸认真严肃,济世救人的神圣的表情,他几乎以为这是在报复,报复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针一寸一寸扎进肌肉,看似动作轻缓,实则全身神经都跳动着疼痛,他发誓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疼,就像有只手伸进体内,把所有的筋拽在一起,疯狂撕扯,她动作越是轻缓,下针的地方越是疼痛。
扎完最后一根针,莫湘站起身拍拍手道,“好了,等十五分钟就可以取针了。”
十五分钟?疼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的君哲茫然的点了点头,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之前貌似都只有五分钟,这次难道这么严重吗?
“记住啊,一定要坚持十五分钟,否则之前的痛就白受了,还得重扎!”她的声音带着警告,重扎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再疼一次?算了,他不是受虐狂,扎针的疼都忍了,十五分钟,死也要坚持!
莫湘收拾好针盒就出了帐篷,一直走了好远,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傻大个,白长那么大个子,没长脑子,笨得要命,看不出来她在整他吗?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五分钟后,一阵怪异的痒麻感从脚底升起,酥酥麻麻的,顺着脚底缓缓而上,缓解了疼痛,感觉很舒服,君哲不由享受般的叹了口气,麻麻痒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紧接着便传遍全身,像电流激过一样,刺激的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他感觉越来越不对,那种痒一波一波,愈演愈烈,几乎要占据全身每一个细胞,君哲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手指疯狂的抓向全身每一寸皮肤,可那痒是从骨头血肉里传来的,深藏在表皮之下,手指再挠也毫无用处,这一刻他才知道,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不是疼,而是痒,无法抑制的痒。
此刻君哲的表情极度奇怪,又想笑又想哭,面色扭曲的无法形容,低低压抑着难受的呻吟,喉咙里传来“咯咯”的声音。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若不是他的意志不允许,此刻他真恨不得昏过去算了。再难忍的疼痛他都没有过逃避的念头,但是这次他觉得这是他承受的极限了。
在门外听了许久的莫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屋里的人身子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划下,在下颌处凝成一滴,将落未落,君哲抬头看她,清楚的捕捉到她眼底滑过的戏谑笑意,知道他又被耍了,心底不由的苦笑。
她蹲□子,伸手去拔针,却被君哲抬手拦住,声音颤抖的道,“还还有四分分钟。”
莫湘睁大眼睛,像见鬼一样看着君哲,喃喃道,“难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在耍你吗?”这哪里是治病,根本就是在欺负他,她没受过这种痛苦不知道,可是看他一身汗就知道这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