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湘一手接过莫渊递过的水杯,抿了一口道,“我是。”
“那请问您认识一位叫君漠的先生吗?”
君漠?莫湘至少有两个月没见过他了,刚想说认识,却突然又想到他另外的身份,略微沉吟一会,没有直接回答,“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对方貌似松了口气的样子,“是这样的,这里是华西医院,君漠先生昨天晚上重伤被送进急救室,现在还未苏醒,我们只在他身上找到一个钱包和一部手机,手机电话簿里只有六个号码,前三个号码拨通后对方要转接口令和代码,我们不懂,另外两个号码,一个无法接通,一个据说是他同事,人在国外,我们只有拨打您的电话,君漠先生昏迷时曾叫过您的名字,我想大概您是他比较重要的亲属或者朋友,请您务必来一趟医院”
“好的,我马上到,”莫湘扣下电话后,立刻翻出电话薄一个个查找着,结果半天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君哲的任何联系方式,索性扔下电话,抓起沙发上的包,回头对莫渊说道,“你去开车,我们去医院。”
华西医院是蓉城最好的综合性医院,尤其擅长外科,重症监护室有好几间,不知道君漠到底在哪间,莫湘满楼跑着找人,跑上三楼,在一间很大的监护室外看到好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或坐或立的站在监护室门口。
莫湘眉头一皱,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警察这身制服,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可是后面已经有人看到她了,“莫小姐!你是莫小姐吗?”
莫湘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下意识的动作,等大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迈出好几步了,被人叫住的时候还匆忙往前踏了一步,但好歹堪堪停住,转身,面容平静,“我是!”
叫住她的人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无框眼睛,看上去是个年轻的医生,他走上前来,“是我给你打的电话,请你跟我来。”
莫湘扫了眼那几个警察,竟然在其中发现几个他熟悉的身影,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还未走到病房门口时,其中一个警官迈出一步,站到莫湘面前,“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是机场枪击案负责的那位查警官。
“警官,您好!”莫湘尽可能的放松身体,全身都处于戒备状态,她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把这人扔出去,她从头到尾就不喜欢这个人。
查警官微微一笑,笑容很是意味深长,“请问,你是怎么认识君先生的?”
莫湘冷了脸,淡淡回一句,“这算是吧,我有权不回答不是吗?”
查警官抬眼,面色严肃道,“对不起,事关重大,你必须要回答。”
那个带眼睛的医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这位警官,您要查案,请回局里查,这是医院,我请莫小姐来不是为了让您询问的,病人尚未苏醒,请您人道一点。”医生很不待见这群人,说话的时候满眼讽刺。
查警官被噎得直咬牙,但无奈人家说的有道理,转身坐回椅子上。
莫湘跟着医生进了监护室,换上无菌服,医生道,“君先生受伤很严重,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他到底怎么受的伤?”能惊动警察,必定是刑事伤人案,她对君漠知道的并不多,他单身,c大教授,与家人关系不好,有个诡异的身份,无奈君哲这会也联系不到。
医生推了推眼镜,“枪伤,全身中枪三处,两处在腹部,一枪在头部,颅内出血,庆幸的是,头上那处没有打中中枢神经,击碎一块头骨后,从头皮上部擦过,医院接收到病人后就报了警”
莫湘觉得君家人就是麻烦,老的也麻烦,是小的也麻烦,但是无奈她受了君漠的恩,不能直接扔下他不管,枪伤!真是无比的大麻烦,很有可能跟他另外一个身份有关,九处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全身不对劲,国家机器什么的,最讨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人权什么的,只要人家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巨大的玻璃墙将外界与监护室隔开,里面有医生,有护士,还有各种各样冰冷古怪的精密仪器,各种管和线就连接在君漠身上。
他的脸色很苍白,呼吸微弱,衣服上沾有大量血迹,干涸之后变成一团一团黑糊糊的血花。眉舒展着,就算昏迷了,面容依然柔和,嘴角还微微上翘,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相比之下,莫湘的脸色显得很难看,微微垂下眸,眼神落在那医生的白大褂处,看了半天,觉得整个医院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还带有淡淡的死气,一点都不舒服。
“我能进去看下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可以,注意不要碰到他身上的管子。”
莫湘走近后才看清,大量的失血让君漠心跳处于一个很微弱的跳动状态,腹部两处贯穿伤,好在子弹没有直接残留在体内,他这样的状态恐怕会死在手术台上,值得庆幸的是,行凶者开枪时似乎距离很远,否则他脑袋就不是碎一片头骨,而是当场死亡。
她握起君漠的手,看似深情款款的摩挲着,实则将精神力顺着脉门输入他体内,形成精神力保护膜,无论怎样,先保住心脏和大脑,剩下的都是小问题,略微修复了一下两处还在不停往外渗血的致命伤,保证他短时间内不会挂掉,莫湘走出病房。
外面几个警察一看她出来,严正以待,貌似一定要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莫湘之前有过对付警察的经验,总之,能说的不说,不能说的死也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