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湘帮他提好裤子,松松在腰上打个结。递过香皂让他洗了手,扶着他一点一点的回到床上。
君漠安静的进餐,莫湘在一旁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来换去,对于刚才那一幕,她觉得无所谓,照顾病人原本就会有这样那样的状况出现,她还给君哲买过内裤呢,可君漠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单身男人,私生活清白的像和尚,他没有过女人,连前女友也不过是接吻,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不是没有人追求过他,但之前的经历让他对所有女人敬而远之,莫湘是这么多年唯一离他最近的人,他几近失控,他简直是用自己难以想象的毅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拥抱她,他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不会冲动的打破眼前的平静。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一卧一坐的两人微微一笑,“病人押金用完了,需要重新交费,家属请去交费处办理交费手续。”
莫湘收拾饭盒的手停了下来,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转身准备走,那边君漠叫住了她,递给她一张卡,“拿我的吧,全额报销!”
她嘻嘻一笑,接过卡就推门出去了,君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伸出手,虚空一握。
73实习生
莫湘从收费大厅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抱着生病女孩在公交站等车的年轻母亲,母亲抱着孩子,跟在医生后面连连哀求,“求求您,您先帮她看看吧,我我马上去筹钱,我我不是故意拖欠医药费,我是在公车上被小偷摸了包,真的,医生,求您了,孩子病得很严重。”
穿白大褂的女医生面无表情,似乎是看多了生生死死,脸上都带着点死气,冷冷道,“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这样要求先治病再付款,然后病治好了,人跑了,我们找谁去?这里又不是慈善所”
年轻母亲慌忙从身后把背上的包包拿下来,把那道被割开的口子给那女医生看,“医生,我带了钱,真的,我包被摸了,能不能先给娃娃吊上水,把烧退了就行,真的,医生,求你,我马上回家去借钱”
女医生不为所动,“不行,规定就是规定,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站在收费大厅里呜咽出声,小女孩烧的满脸通红,意识不清,周围的人漠然以对,在人性冷漠的现代社会,每天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悲,有人哀。众人已然见怪不怪,冷眼旁观。
一只托着手帕的手伸到了年轻妈妈的面前,女人低泣着抬眼。
“擦擦吧,我帮你想办法。”
莫湘看着那对衣着朴素的母女,生活必定是艰辛的,母亲着急成那样也舍不得花钱打个车,公交车上被小偷偷去了女儿的救命钱。
年轻母亲接过洁白的手绢,擦着红红的眼眶,“谢谢你,小妹,能借我点钱吗?我给你孩子挂上水,我就去借钱来还你,我把孩子放在医院,我不跑,真的。”
莫湘微笑着点点头,“跟我来吧,我们先去交费,你把单子给我。”
年轻母亲破涕为笑,忙不迭的抱着孩子跟在莫湘身后,“真是谢谢小妹了,你真是好人。”
“不用谢,大家都有为难的时候。”做母亲的,不容易。可怜天下父母心!
莫湘拿过她手上的单子,在窗口处交了费,转身递给那女人,“好了,去给孩子治病吧。”
年轻母亲匆忙谢过莫湘,抱着孩子转身就走,结果刚跑两步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小妹,把你联系方式留给我,我借了钱就还你给。”
莫湘笑着道,“不用了,大姐,你快去带孩子看病吧,也没几个钱。”
女人很坚决的摇摇头,“不行,小妹帮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能白拿你的钱。”
莫湘看她那样坚决,又看了看那个烧的一塌糊涂的小女孩,说道,“走吧,我们先去给孩子把针挂了,一会我把电话留给你。”
两人到了急诊室,屋里两个医生,年长的女医生翻了翻眼皮,淡淡扫了眼小女孩,唰唰唰又开了几张单子递给女人,“去交费吧。”
年轻母亲愕然,“怎么还交费,刚才不是交了吗?”
医生头也没抬道,“那是挂号费,化验费,还有检查费和药费。”
无奈,人家医生这样说,她们只好照办,莫湘安顿了那对母女,自己拿着单子跑去交费,交费处排着长长的队,好不容易交了费拿了药出来,回到急诊室,医生连检查结果看都没看,就指着对面的门道,“把药拿去对面注射室,走廊等着吧,一会挂针。”
年轻母亲一听说终于可以治病了,唯唯诺诺的谢过医生,抱着孩子坐到走廊上,等着护士挂水。
莫湘正准备把手上的药交给处置室,她看了眼手上龙凤飞舞的药单子和袋子里装的各种药瓶,听到小女孩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和杂音。她转头问,“大姐,医生有没有说你家孩子得什么病?”
年轻母亲一边用手背的低温给孩子高热的脸降温,一边回道,“重感。”
重感?!莫湘怔了怔,这明显是麻疹,传染性麻疹,医生居然说重感,这药要是打进去,孩子不死也烧傻了,她二话不说,回身就冲进了急诊室,“咣当”一声把药扔在年长的女医生面前,“医生,这药不对!”
急诊室两个医生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吼吼的怒斥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说不对就不对?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