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吃完饭就看君哲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君漠叫他好几声也没把他叫回神,他和莫湘面面相觑,这人怕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君漠伸出手在他面前挥挥,轻声叫道,“小哲?小哲?”
君哲看见是他,像是猛的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你被家里赶出来了?”
君哲摇摇头,心情很低落,“没有。”
君漠微笑着撇他一眼,不在言语,倒是君哲反应过来,打量了他一番道,“小叔,你受伤了?”头发短了些,脸色有些苍白,行动似乎也要慢很多。
“没事,一点小伤,不要紧。”
莫湘坐在沙发上喝茶,闻言翻了个白眼,心里忍不住吐槽,一点小伤,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君哲这会应该去墓园祭拜他。这叔侄俩客气的完全像陌生人。
电视里放着联欢晚会,无聊的节目看的她直打瞌睡,莫渊在帮她剥瓜子,她意兴阑珊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君漠端着茶杯和君哲一起发呆,这时,客厅里电话铃声大作,莫渊走过去接起,还没等说“喂”,电话那端听起一片嘈杂,张亦奇的声音几乎是在吼,“莫湘,赶快来医院,石门大桥发生爆炸坍塌,医院送来一百多生命垂危的病人,你以最快速度赶来,快点,我挂了!”
莫渊拿着电话怔愣,从头到尾他没说一句话,那边噼里啪啦说完就挂断了,莫湘已经听见了,二话不说从沙发上坐起,罩上外套吩咐莫渊去开车,准备出门。
“喂,你干嘛去?”君哲忙从沙发上起来,问她,被君漠拉住了胳膊,三言两语的说了莫湘最近在医院实习的事情,不料正说着,君漠的电话也响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不到一分钟,面色变得十分严肃。
君漠叫住了门口穿鞋子的莫湘,“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几个人开车往医院赶,连君哲都跟了去,他们这里离石门大桥很近,路上一片混乱,还不时有爆炸声在耳边响起,警车救护车轰鸣声不绝于耳,莫渊开车技术近乎神迹,避开混乱的大路,在各条昏暗的小道中穿梭,速度极快,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吱嘎一声停在医院门口,君哲和莫渊驾着受伤的君漠走进医院,莫湘已帅先冲进急诊大楼。
张亦奇的白大褂上满是血迹,脏污,看不出本色,周围乱成一团,不时还有穿着黑色制服和藏蓝色警服的人走来走去,哭喊声,惊叫声,呻吟声,充斥整个医院。
看到莫湘的张亦奇扔给她一件白大褂,道,“今晚大年夜,很多医生放假不是去了外地,就是都喝多了,我们能来的医生已经全部都来了,人手不够了,平均每五分钟要处理一个重伤病人,一个小时完成一台手术,你行不行?”
“开开玩笑?我连解剖课都没上完,你让我手术,你不是最重医德吗?拿人命开玩笑啊?”莫湘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急疯了,这种主意也出的出来。
张亦奇嘴角一弯,笑的很鬼,“拿出点真本事吧,小湘湘!”说完就拖着她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里连护士都没几个,全都去了大厅抢救病人。
手术室摆了两张床,无影灯全开,莫湘消毒完毕后,取出针盒,站在一台手术床前,深吸一口气,张亦奇站在她身后,整理手术器械,低声道,“别紧张,黑猫白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今晚特殊情况,能救一个算一个,你要觉得中医好用,你就用中医,速度要保证,后面还陆续会送来很多”
正说着,两个全身鲜血淋淋的人被推进手术室,其中一个左腿已经被从膝盖处碾烂,骨头碴子全部碎在肉里,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另外一个头颅受伤,情况更是危机,张亦奇接手那个头颅损伤的,这个外伤严重的自然有莫湘接手,地上的鲜血滴滴答答,护士们又急匆匆的跑走了,陆续有护士和医生接到电话赶来医院,这一年的春节,整个城市被鲜血浸染。
张亦奇手下飞快的清洗,缝合着伤口,不时听到叮叮当当,从身体里取出的石块渣滓等掉落托盘的声音,整个手术楼,所有手术室全部开启。每间手术室都有一两个医生坐镇。
莫湘满眼都是浓稠的鲜血,鼻端充斥着血腥味,耳边只有仪器上心脏跳动的滴滴声,她飞快的把针扎在病人几处大穴位,止住流淌的鲜血,手底下飞快的穿针引线,开启全副精神力扫描,将体内因为爆炸冲击波射入人体内的铁片杂质等用精神力逼出体外,她经验不如张亦奇丰富,但这样一来速度要比他快很多,送到这边来的都是伤极其严重的,但凡能在第一时间保住性命的都在急诊大楼略微处理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们两个手底下都快成了机械运动,思维几乎麻木,一个又一个人被送进来,一个又一个被送出去。
又一个被护士推进来,一样的鲜血淋漓,但肢体还是完好的,人昏迷着,莫湘刚准备伸手去解开那人衣服时,一股冷气直窜上脑门,危险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荡漾了零点一秒钟,她转身,回头,猛的在地上一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翻身扑倒张亦奇,把他面前的床一脚踹翻,扣在自己身上,“轰”的一声,那人的身躯完全爆开,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推出抵在墙角,莫湘全身的内力疯狂外泄,抵住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整个大楼都颤抖着,氧气设备被损坏,氧气外泄,引起连环爆炸,“轰轰轰”连响三声,手术楼停止震颤,灯光全灭,一片焦黑,只有熊熊火焰从楼内燃烧着向外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