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依是周姨娘的名字?”探春诧异地问。这可不像是汉人的名字,倒像是云南那里少数民族女孩子的名字。
“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马道婆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探春冷笑:“你不用替她遮掩,上回环弟中毒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个云南人了。恐怕你也是她的族人吧?要不然,怎么会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她!一个姨娘,手里会有多少体己银子来买动你!”
马道婆像见了鬼似地瞪着她,探春却在心里苦笑连连。原来真被她猜准了,可这周姨娘到底是个什么出身?又为什么几次三番要和赵姨娘母子过不去?
不是为了夺家产,那就是和赵姨娘有宿怨?探春觉得头大如斗,以赵姨娘的没心没肺,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和周姨娘的过节从何而来吧?而要打听周姨娘那些尘封的往事,恐怕不那么容易。
她的目光移向马道婆,后者脸上青白不定,双脚像被粘在地上似的。
“把借据拿来,你和周姨娘的事我不朝外宣扬。”探春把话题再度拉了回来,先把证据毁了再说。
“哼,就这么空口白话,就顶五百两银子?”马道婆回过神来,态度再度强硬。主要是探春不过十来岁的小女孩,怎么看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探春捏了捏袖子里的几两碎银,这就是自己全部的积蓄,离五百两可真够遥远的。
“你还想讹我的银子?”探春冷笑道,“那我回了老太太,再来与你说话。”
马道婆慌乱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你敢么?赵姨娘可是你的亲娘。”
“好歹你也常去我们府里走动,竟连点规矩都不懂么?谁不知道姨娘只是姨娘,我们的母亲可是太太!嫡母是母,姨娘只是奴才。纵然姨娘被你连累,跟我又有什么相干?”
这是事实。马道婆张了张嘴,又闭合起来,脸上犹自阴晴不定。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陪你在这里瞎耗着,给不给一句话。”探春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气,甚至作势站了起来。
马道婆脱口而出:“等等。”
探春暗喜,眉头却紧紧地锁着:“怎么?”
“那张借据不在我身边,你去找周姨娘要。”
探春嗤之以鼻:“你舍得把借据留给她?况且,抄家可是你们设计的,她的屋子也一样被翻得底儿朝天。”
马道婆老脸一红,终于讪讪地推开了房门。探春后脚也跟了进去,见那桌上果然供了两个小布偶,身上横七竖八地插了许多针。
“这玩意儿原来还真有些用的?”探春悚然,暗暗嘀咕,若是真要害了谁,在自己家里做两个来,那岂不是连证据都不虞怕被人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