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既然你请客,那当然喝最贵的咯。”陈北路笑,叫来服务生,耳语几句,然后告诉她:“你先玩儿,我带人去包厢,晚点再来陪你。”“好。”人走了,苏善回过神,抬头一看,周遭全是白花花的大腿,拥挤扭动。烈酒入喉,辣出细汗,她把大衣脱了,站起来跟随强烈的节奏蹦跳。跳着跳着气血上涌,来劲了,踩着点,动作越来越流畅。大学时苏善喜欢女团明星,找老师学过几支韩舞,性感的那种,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派上用场。舞池里除了乱蹦的以外,也有高手,一个穿着清凉的妹子过来挑衅,跳了一段抖胸舞。她们虽然不在舞池中央,但已然吸引众多注目,大家围着她们起哄,灯光也打了过来。妹子身材真辣,领子开得很低,风光无限,极其撩人。苏善没她胸大,上班又穿衬衫,眼看气势就要输了。但她心里亢奋,一种久违的快感冲击着四肢百骸,旁边有个男人刚点了根烟,她夺过来,猛吸一口,再塞回他嘴里,接着走入舞池,把衬衣扣子一颗颗解开,从肩头拨下,顺手拎了瓶酒,仰起头,倒向脖子,流了半身。大家都疯了,炸了,围着她欢呼尖叫,还有人趁机往她肩头亲了一口,她反手一个耳光,将对方打得痛快直笑。苏善沉醉其中,享受着男男女女为她倾倒,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然后在迷离之间,她好像看见了梁澈。那人冷着脸推开人群,一把将她拽到身前,揽住了肩。“你谁啊?”苏善挣扎,笑得冷冽:“不认识你,走开!”梁澈凑近她耳边:“信不信我现在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看看你这副样子。”“我什么样子?美爆了。”他力气很大,握得她肩膀生疼,两人一路出去,她衬衣敞着,引来注目纷纷,梁澈的眼睛越来越暗。到停车场,打开车门,他几乎是推她进去,然后把她的大衣和包包扔到她身上。苏善被砸了下,突然发怒,抓起皮包反丢回去。梁澈皱眉:“你发什么疯?”苏善指着他:“你再说一遍。”他强压怒火,捡起来,扔到车后座,“砰”一声,车门紧闭。此时此刻,苏善反叛心极重,宁死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要不是他拿苏爸苏妈说事儿的话。“你找我干什么,”她一边低头扣扣子,一边忍耐道:“有话快说,说完我好下车。”“你还想下车?”梁澈坐在驾驶座,扭过头,瞪着眼睛盯住她:“下去干什么,继续跳脱衣舞吗?”苏善嗤笑:“我就算裸奔也不关你事吧,管得着么?”梁澈说:“裸奔违反治安管理条例,我可以抓你的,懂吗法盲。”“这么厉害啊,那请你给我科普一下,警察出轨会被停职吗?”梁澈沉默忍耐,发动车子,尝试冷静沟通:“我没有出轨,今天真的有事,问几句话就离开了。”苏善胸膛起伏,呼吸越来越急促:“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当我白痴啊?”“你不是白痴。”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苏善情绪激动,直接气哭:“我求你承认行吗?说句实话行吗!这么不清不楚地吊着很好玩儿是不是?我现在真想掐死你,但听好了,不是因为你出轨,如果你渣得明明白白,我再恨也不至于掐死你,可你连承担罪名的勇气都没有,我真怀疑自己怎么会瞎了狗眼喜欢你这种人渣!”梁澈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下去,绕过车头,转到副驾座,打开门,苏善跳下来,冲他一顿拳打脚踢,发泄一般,嚎啕大哭。打完没了力气,被梁澈抱在怀里安抚。“冷静一点。”他顺着她的背。苏善累极了,一下一下抽噎,说不出话。梁澈轻声解释:“那个女人叫余歌,先前的短信和电话都是她搞的鬼,她这人最爱胡说八道,那次你在医院见过的,她还骗你,说是我女朋友,记得吗?”苏善脑子嗡嗡直响,也不晓得有没有听进去。“我们在酒店什么都没做,她有个表妹是我高中同学,我只是想问清楚她出了什么事。”梁澈掏出手机:“我现在叫她出来跟你说清楚。”苏善恨道:“我现在不想见她,也不想见你。”梁澈默了会儿:“先回家吧。”“不回,你走。”他说:“我不可能把你留着这儿。”“我也不可能跟你回去。”“那,送你去爸妈家。”“不。”他也知道不是个好主意,最后只能把苏善送到商绍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