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叶南枝倒很诧异:“我听余歌说,她很厉害,把你看得很紧。”梁澈微微蹙眉:“那是以前。”“现在不管不问了吗?”叶南枝笑:“不会因为我吧?”闻言,梁澈看了看她,说:“没有,她这人喜欢耍小性子。”叶南枝点点头,语气淡淡的:“那就好。”梁澈转开话题,问:“姚松现在还有纠缠你吗?”“别提他,”叶南枝垂下眼,手指划着酒杯边沿:“一个烂人,想想就恶心。”梁澈愣住,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得笑了笑:“好吧,不提烂人,你也别为了这个名字不高兴。”“你在这里,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屋外倾盆大雨,哗啦啦击打着窗户,叶南枝的脸在柔软光线里显得十分安静。“再过几个月我也二十八了,”她眉眼带笑:“明明觉得昨天还在教室上课,我还没长大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女人感叹时间,怀念过往,多少有点寂寞的意思,梁澈闷声不语。她又问:“你和你妈妈经常联络吗?”他摇头。叶南枝轻笑:“我也很久没回家了,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尤其是我爸,想想真的挺恨他的。”聊起这个,无疑瞬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他们不仅是同学,因为上一辈人的纠葛,他们之间也蒙了一层模糊的窗户纸,非常微妙。“像不像青春小说里的情节?我是说我们两个。”叶南枝问。梁澈敷衍点头:“烂小说。”她笑起来。这时手机响了,气象局的暴雨提示,梁澈随意翻了翻,发现还有几条未读短信,是早上物业发来的停电通知,他先前没有注意。“如果不是他们,你也不会突然不理我。”叶南枝托着腮:“我在班上就你一个朋友,当时真的很害怕,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搭理我的,被人关心过,又被冷落,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残忍?”梁澈盯着手机皱眉,听见窗外雷电交加,他回过神:“什么?”叶南枝见他突然变得心不在焉,于是笑说:“你故意装作没听到,怕我埋怨你啊?”“没有,我刚刚……”他朝窗外望去,心跳沉沉,目光恍惚:“雨下这么大。”“是啊,”叶南枝喃喃地开口:“你待会儿怎么回去,路上不好走。”闪电在夜空劈开狰狞的疤痕,一个接着一个,像要爆炸一样。梁澈坐不住了,抓起手机和车钥匙起身:“抱歉,我得回去一趟。”叶南枝愣怔地抬头看着他:“现在?还没吃完呢。”“下次吧。”他急忙走向玄关,换了鞋,匆匆离去,留下叶南枝僵硬地立在原地。——回到自家小区,果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梁澈用手机打光,走楼梯上去,开了门,看见家里零星点着几撮蜡烛,火光微弱,在墙壁投下浓重的阴影。客厅空无一人,每次停电苏善都不敢待在客厅,更不敢去浴室,她怕电视和镜子。梁澈走进卧室,见床上隆起一个小山丘,苏善裹在被子里,不知有没有睡着。他刚挪近些,脚下踢到好几个啤酒罐,床头柜上点着两瓶大罐的香薰蜡烛,有助眠的功效。苏善喝醉了,这会儿听到依稀动静,吓得把脑袋埋进被子里,脚趾头蜷缩起来。“喂。”梁澈喊了声,她一个哆嗦,带着哭腔小声尖叫。“是我。”他扯开被子,苏善赶忙抱住头,死死闭着眼,口中胡言乱语:“别抓我,别抓我……”梁澈哭笑不得:“做了多少亏心事啊,这么怕鬼。”苏善认出他的声音,一点一点放下胳膊,睁眼瞧了瞧,然后伸手抱他。梁澈埋下去,让她双臂勾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坐在床边搂着她。“有鬼。”“哪有?”他像在哄一个孩子:“到处都是人,怕什么?”到处都是人?!!在哪里?!苏善浑身僵住,这下连大气也不敢出了。梁澈本意想说城市里热闹,整个小区,整栋大楼都是邻居,不用害怕,但苏善显然理解成看不见的人了。她使劲儿往他怀里钻,总觉得身后空空的,有东西。梁澈抚摸她的背,这一刻心软似水:“没事,嗯?”苏善小小声:“老公,你别走……”现在知道要老公了?梁澈真想给她一下。“我不走。”他低声说着,抱她躺好:“你乖乖的……喝了这么多酒,难受吗,想不想吐?”苏善一直揪住他的衣服,脸颊埋在他胸膛,不敢露出来:“很难受,头好晕。”梁澈问:“要不要去洗手间?”她立刻拒绝:“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