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姚松的彩妆品牌终于有了官方回应,宣称叶南枝微博所言不实,并且放出律师函,要求相关用户删除不良侵权信息,且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于此同时,姚松给叶南枝打电话,语气满是讨好:“叶子,你别怕,我不会真的告你,都是公司那帮人出的主意,一群混蛋。”他叨叨半晌,像个怨妇,接着又说:“可你也太傻了,用这种方法根本伤不到我的,反而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多笨啊,你这个傻瓜。”叶南枝冷嗤:“真有脸,世上还有比你和余歌更下三滥的牲畜吗。”“我就喜欢你骂我。”姚松笑说:“但我跟余歌没关系,我从来没喜欢过那个女人,都是她勾引我的。”“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她说你勾引她,你说她勾引你。”“放屁,我用得着勾引谁吗。”姚松顿了顿:“除了你,叶子,我对你是真的。”叶南枝听得恶心:“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怎么会呢,你想拿我怎么样都行,这个世界除了我还有谁这么在乎你,想想看,梁澈吗?”“别提他!你也配跟他相提并论?”姚松笑了笑:“叶子,我从头到尾都爱你,可是梁澈呢,一直都在伤害你,明知道你喜欢他,还故意跟别人谈恋爱,后来早早的结了婚,根本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还有那天晚上,你当他真不知道我动了他的手机吗?假装没看见而已,正好借机摆脱你,心眼坏着呢。”叶南枝说:“你承认那天晚上故意设计我,对吧。”“我没有设计你,那天晚上你明明很热情。”他说:“我知道你在录音,叶子,我也录着呢,你曝光我,我替你曝光梁澈,他凭什么置身事外?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保护他,我可真看不下去。”叶南枝咬牙:“你真他妈的卑鄙。”“你也真他妈的够狠。”姚松说着,停顿数秒,忽又笑起来:“被我抓住软肋了吧?你和梁澈的故事也算曲折离奇了,你猜网友会怎么议论他?人民警察诶,搅进这种丑闻里,会不会饭碗不保?”“变、态,你怎么不去死?!”“要死也死在你床上啊。”他渐渐沉下声:“一会儿我来接你,咱们吃顿饭,好好聊聊你干的好事,怎么样?”叶南枝胸膛起伏,霎时将手机砸了出去。忽然间仿佛看见了宿命的影子,黑重重,暗沉沉,弥漫着大雾,透不出半点光线,只吸引人不要命地往下跳。姚松的车子停在楼下,他站在车旁,若无其事地冲着她笑。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被控制的,让人无法逃脱的感觉。她心里很平静。很久以后叶南枝告诉梁澈,其实她回来并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姚松,为了重新回到恶魔身边,完成她的报复和自毁。反正她的人生已经千疮百孔,早就没法做一个正常人,更不能享受正常的生活,只有恨着的时候,被强烈的病态感占据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活着。于是她走向姚松,坐上他的车,被迫着、又心甘情愿的,与恶魔共进晚餐。一切仿佛回到十七岁,那个半冷半暖的春天,时而下雨,时而天晴,姚松说着世上最温柔的甜言蜜语,同时却做着最卑鄙无耻的事,哄骗,威胁,和现在一模一样。叶南枝发誓,这次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梁澈下班回家,路上翻看手机,发现叶南枝发的那条微博已经被删除,不知是否她本人的操作。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半晌后她发来一条微信,说一切安好,不用担心。余歌勉强捡回半条命,稍微得以喘息:“还是你的话管用,看吧,她什么都听你的。”其实梁澈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分明有破釜沉舟的架势,可为什么突然间撤退了呢?还是说她尝到报复的甜头,或者想通了,所以选择息事宁人?梁澈满心问号,但他现在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管网上的事了,自家后院起火,还不晓得几时能够扑灭,毕竟魔头不好对付,尤其是漂亮的女魔头。……回到家里,客厅灯亮着,不见人影,苏善正在卧室里呵护她的小脸蛋,听见响动,说:“你回来了?我们接着早上的话题聊聊吧。”梁澈说:“等我洗个澡。”餐桌上搁着笔记本电脑,他一边解皮带,一边扫了眼,目光忽然顿住。屏幕显示租房网页,她在找房子。梁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晦暗不明。他洗完澡进卧室,苏善正从里面出来,两人撞了个正面。梁澈堵在门口不动,她皱眉,抬头瞪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