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姝华点头:“好在有个不错的童年,他爸爸言传身教,树立了榜样,不过嘛,徐慧贞也给他留下不少阴影,所以我想,哪个倒霉蛋嫁给他都会很难受的,阿澈这个人啊,不会甜言蜜语,更不知道怎么体贴女人,对吧?”苏善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霎时努努嘴,低头不语。如此,不言而喻,梁姝华忙搂住她:“委屈你了,宝贝,我一定给你出气,狠狠地骂他,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骂他有什么用呢,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任何话语都是徒劳。所以苏善冷淡地摇头,拒绝了姑妈的好意。——她下午睡了太久,按理说,晚上应该精神奕奕才对。可大概因为最近太过心累,总觉得疲倦,所以苏善早早洗漱,回房间早早地躺进被窝。梁澈不知是什么时候上来的,总之当她觉察有人在看着自己时,睁开眼,屋子里铺满月光,浅色纱帘随风微扬,楼下小花园里玫瑰盛开,香气浓烈。苏善伸手把台灯打开。光线昏黄,梁澈揉捏她空空荡荡的左手,笑了笑,说:“为什么总爱把戒指摘下来呢,是不是不喜欢那个款式了?我给你换一枚,好不好?”苏善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高兴。”苏善嘴唇动了动,梁澈打断她的话:“除了离婚。”他说:“这个真的不行。”“可我真的觉得好累啊。”苏善哑声开口,目光黯淡:“你只会让我难受,我不想要你了,就这样吧,好吗?”梁澈垂下头,心里也疼着,暗自忍耐,勉强一笑:“我向你道歉,善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见叶南枝,也不会再见余歌和姚松,他们的事情我都不管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苏善无动于衷地望着他。梁澈缓缓深呼吸,用生平从来没有过的卑微的语气,恳求她,说:“不要离婚,你如果生气,就留在我身边,折磨我,直到气消为止,这样行吗?”苏善眨了眨疲倦的眼,摇头:“你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知道错了,对不起。”“不要这样,没用的。”梁澈眼帘低垂,弓着背,默默将她手指贴在唇边,呼吸清浅。苏善把手抽了回去。梁澈的喉结仓促滚动:“善善……”“下周找时间去民政局吧,”她平静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闹到打官司的地步,很难看。”“你就那么想和我分开?”苏善翻过身,用鼻音发出麻木的“嗯”。之后再也无话。梁澈极其挫败。晚上睡觉,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伸手也探不到对方。苏善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梁澈闭上眼睛,微微弓着背,把额头贴近她的后肩,心里纷纷扰扰,彻夜难眠。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放最后两章第二天早饭时间,梁姝华看见梁澈面无表情地从楼上下来,脸色很差,便问:“昨晚没休息好吗?”梁澈摇摇头,没有搭话。原本打算今晚吃过晚饭之后回清安,苏善闲着没事,想出门逛逛,梁姝华让梁澈带她。“不用了,他留下陪爷爷,我自己随便走走。”“那你开他的车去吧。”苏善还是拒绝:“路不熟,搭车更方便一些。”这么说来也只好随她。苏善对平奚不熟,但她知道这里有个风景区,里面开发了蹦极项目,昨晚查过路线,距离市区不算太远,她自己背着包出门,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半个多钟头后,车子驶入大山,停在景区门口。苏善买票填表,工作人员介绍说,此地除了蹦极以外,还有别的极限项目,于是她挑了几样,签完字,拿着票,精神振奋地往山里去。梁澈一路开车跟过来,这会儿也远远的跟在后头,见她穿戴好安全装备,在两座大山之间颤颤巍巍地走钢索,接着去玩玻璃吊桥、速滑,还有高空秋千,最后站到了蹦极台前,准备生死一跳。苏善估计吓得不轻,梁澈见她跟个土拨鼠似的立在悬崖边上怪喊怪叫,双腿虚软,瑟瑟发抖,在跳下去的瞬间飙出了脏话,整个山谷都在回荡。瞧那啥样儿。他到湖边等她。满眼苍翠欲滴,工作人员划着小皮艇接应苏善,她像一只被绑在橡皮绳上的小虫子,荡啊荡,终于没劲儿了,被慢慢放下来。船靠岸,她抬眼就看见了梁澈。他朝她走近。“你怎么来了?”梁澈打量她惨白的脸,反问道:“跳崖还不忘骂我,有那么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