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熙难以抑制地跟着她的话去联想,越想越歪,他忍着把她扔掉的冲动,咬牙威胁道:“林照,再说话就将你从这里扔下去!”二楼的高度。林照闭而不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就是要恶心他,让他害她受伤。不曾想下楼后路边小灯照耀下,林照发现个稀奇事,她仔仔细细盯着仲熙的耳朵反复看,确定没有看错。他耳根红了。林照竭力忍着笑意,心中蓦地舒畅不少。她现在合理怀疑,前几次自己的小动作或许并非没有什么成效,只是他不曾外露表现罢了。巡逻的小厮远远看见连忙跑上前,看见情况有些不知所措:“王爷,这……”“去叫大夫。”在林照被抱回听荷院一盏茶后,大夫提着药箱急匆匆而至。翠羽给他引路,话里多有着急:“大夫,你可来了,姑娘在床上躺着。”刘大夫留着白须,有些驼背,步伐却快,到了里间看到仲熙拱手。“王爷。”仲熙道:“快去看看,她扭了脚。”“是。”刘大夫凑上去,与床榻隔了两步远,先问情况。“可能感受疼痛?可是两脚皆扭伤?”林照下意识看了眼仲熙,才答:“可以察觉,我刚才尝试动了动,好像并非两脚扭伤,仅是左脚。”仲熙闻言神色莫辨,有些难看,他记得他质疑她伤真假时,林照一脸不容置疑道:“走不了路。”在王爷满是深意,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下,刘大夫匆匆将药箱收拾完整。“姑娘左脚脚踝扭伤,伤势较轻,减少走动休养几日并上药膏涂抹,七日内伤势合应痊愈。”仲熙看她一眼,问:“可能走路?”刘大夫一怔,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来回转,半低头回:“这两日最好不要走动,恐会伤势加重。”林照笑了,道了句:“多谢大夫。”一听像要结束,刘大夫在微妙的气压下哪里想要多呆,忙伏身告退。刘大夫走后,林照看向坐在窗前的仲熙,笑着道:“也要多谢王爷将我抱回,免我伤势加重。”仲熙鼻嗤,不以为意:“先前不是说本王要害你?心中不骂我便是,何必在这儿言不由衷。”“翠羽,林姑娘脚伤,仔细照看着,未痊愈前不得出王府。”话落,抬脚离去。幸而是王府,林照没有再拿话刺他,反正她扭伤了脚也不出去。扭伤后在王府的前三日,林照一直在听荷院,吃喝有翠羽伺候,她难得自在,一鼓作气将游记看完,可惜,话本子没有带来,被仲熙收走了。当游记从头至尾两册看完第三遍时,林照觉得无聊了。她将书扔在床尾,单脚跳着来到桌前想要倒杯茶,翠羽进来见到急抢过她手中的茶壶。“姑娘想喝水叫我便是。”林照没有和她争,只重复几日来的每日一问:“藏书阁还没有开?”翠羽一面倒着茶,一面依旧复述着回话:“高载海说王爷道藏书阁楼梯阶数多,不适合姑娘这会儿去,等你伤好了就可以了。”“给我旁的书也不行?”翠羽好性儿的又回着高载海简短明了的原话:“不能。”林照恨恨磨牙,左思右想,实在搞不懂仲熙这人为何如此幼稚。有何必要?“姑娘喝茶。”林照瞥了眼,“不喝了,气都要气饱了。”翠羽无辜,眨眨眼,试探道:“我再去问问?”三日来日日问,也没见有个旁的说法。忽来一阵徐徐热风,透过半阖的窗吹来,林照手指握了握虚无的风,发了一会儿怔,突然扭头问:“今日是何月何日?”“正巧八月初一。”八月初一。离她进王府已过十五日。林照蓦地想起原先的半年之约,她还没有好好计划一下。“翠羽,扶我去书房。”林照抻着手搭在翠羽胳膊上,稍使力站起。文记铺。小厮弓着腰,脸上是歉意的笑,嘴上说着大差不差的话:“王爷,实在对不住,你瞧,这我家掌柜去进货还未回来。”这是仲熙时隔两日后第二次看文记铺找人,仍是空跑一趟。仲熙唇边浮出一丝似笑非笑来,眸子冷淡,直直望得小厮背脊发凉。小厮赔着笑,微微错开目光。仲熙察觉,只道:“待你家掌柜回来,让他将取的货备着,本王要先赏看赏看。”“是是。”小厮点着头应。从文记铺出来后,仲熙忽问梁泽:“你觉得赵洪才,一个喜爱收藏之人,会对文物孰真孰假毫无警觉么?”梁泽挠挠头,“也许,赵洪才也只是个……半吊子?可能,只是钱财多支撑,假货真货是否能辨还真是不好说,古董一行总有许多被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