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很恶心。”仲熙眸光微动,深深看她一眼。“所以我就将他不吃的接着给下一位,所以我就把做失败的豆腐花给他们。要看也要给钱,何况我每日斡旋其间,还是很累的,总要给自己一些补偿。但对于真正来吃豆腐花的,我可是好好招待了的,对于有人吃坏肚子,我已经决定为了不出人命换个做法了,比如一样的钱给他们半份的量,反正他们看不出,即便看出也不会多么在意。”“林照。”仲熙越听眉头越皱,“缺斤少两亦不是正当的生意行径。”“可我不舒坦。”她无辜地望着他。“那你为何不从自身入手?明知寡妇身份独自一人,为何还要日日描妆涂粉,穿得鲜艳似……”他顿住不说了。林照早已眯了眼,声音有些冷:“似什么?环春楼妓|女?”仲熙紧紧抿唇。“呵。”林照气得胸腔要炸,她偏头,深呼吸,如何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和失望,她不觉扬高音调:“王爷,你话中何意?”“儿时环境果然潜移默化,影响颇深。如今虽人已离开,环春楼的陋习却仍存在。”林照怔愣,“你说什么?”见他神色,她低笑出声,心中突生一些轻快,“原来王爷已经知道我曾是环春楼之人。”话从口出,仲熙本是想找个好时候平平静静聊一聊她的事,谁知这会儿给吐了出来。虽是有些后悔,但因着王爷面子,他绷着脸。林照冷笑出声,“那又如何?”“怎得是我的错?不是他们的错么?我管不住他们的眼睛,我就要为了他们的错误付出代价,去放弃自我么?我就爱美,就爱涂脂抹粉,就爱穿得明艳,妆容服饰,哪一个违背了东殷律条?我甚至穿得足够保守。为何反过来要求我呢王爷?”一通话劈头盖脸而下,连连反问,直砸得仲熙晃了神,而此时林照已经叫停了马车不想多呆一刻地飞快下了马车。他只看到最后她向他投来的目光。是失望,是鄙夷,是不屑,是讥嘲。老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小心问:“王爷,林姑娘往回走了,咱们是?”隔着车帘,过了半晌才听得答复。“走。”音线很低。老郭是听到二人争吵的,只是内容隐隐约约的没有听清,他摇摇头,哀哀叹口气,重新驾起马车。马车里仲熙沉着脸,回想着她甩给他的反问,然而总有那最后一个眼神浮现眼前。车轮不小心轧到道路旁边的石块,咯噔的失衡感,仲熙扶着车壁,歪斜的身子在下一瞬又回正。他心中微动,有什么在酝酿。“老郭,返回去。”林照如今心情堪称一个悲愤交加,她以为那日仲熙并未因穿着为她定罪是开明的,却是她的错,她怎么给忘记了第一次见面他眸中的嫌恶。是不喜的,不赞同的,只是王爷身份使然,不便像粗俗的普通人说着鄙陋的话语,直直揭开她在众人眼中私以为的不堪。林照漫无目走在巷中,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他知晓自己以前在环春楼。可是石秋出了事?想及此,林照心下一紧。这种事有心人要查总会查出一星半点,尤其是王爷。对于仲熙知道此事,她倒是能够做到坦然接受。只怕石秋那丫头倔性子。“喵”黑影掠过,踏在屋顶,月色下,投下猫影。林照看了眼黑猫,才回神观察身处环境,狭长的小巷,铺石绵延的路。她好像有点迷路。顺着唯一的路向前走,远远可见有灯火。她步子加快些,出了巷口。忽见对面微弱灯光下缓缓走出一人。玄色衣,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周身阴冷,随着走至明光,面容尽显,眉目凌厉,却是病态。他看向她,目光对视。死气沉沉。林照有股异样的感受。“林照。”身后有人喊她。林照回头。青白衣绣竹。作者有话要说:宋玉度疯批正式出场~两个预收《平生意》and《外戚与内宦》,求收藏!预收●《平生意》缘何信佛?——为她(他)魏单(shàn)此人,权臣奸佞,残害忠良,手腕上却常年戴着串佛珠,且常去施粥布道。外人见此讽魏单伪善,佛不救假善之人。魏单本人道非伪善,是真恶。平婉却说,魏单为善。同身在泥沼,他偏费尽心机将她托举而出。甘愿自入深渊,自此为恶之道。而腕上佛珠是平婉为他所求。平婉说去做好事以减轻身上罪愆,他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