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鲜血。然而,最为致命的是,男孩的脖子呈现着一种扭曲的姿态,没有闭上的深绿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惊讶,直勾勾盯着他。助手直接脱力跌坐在了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快步下楼到男孩身边。黑发男人伸出手,颤抖地想要触碰对方的脖颈,虽然他知道此时已经为时甚晚。‘怎、怎么会这样……’他收回了手,双手捂住脸。‘哥哥?’耳边响起了男孩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猛地抬起头后,面前的画面令他再次震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眼,说不出话来。穿着白色实验服的金发男孩脑袋上还带着血,然后缓慢地坐了起来,原本扭曲的脖颈也一点一点恢复了原状。金发男孩眨了眨眼睛,表情看起来呆呆的,似乎没反应过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一脸迷茫地看着面前震惊的黑发助手,歪了歪脑袋。‘哥哥?’对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他第一次见。金发男孩感到了新奇,想要站起身。助手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颤抖。‘不可能,这不可能啊。’‘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没有事。人类的脊椎骨是最脆弱的致命处之一,刚刚那个角度已经完全扭断了,而且这个出血量……’他的声音忽然中断了,然后冲了上去,抱住金发少年的脑袋,颤抖又仔细地检查着脑袋后面本该有的伤口。‘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伤口?!’‘那这个出血量又是怎么来的?不可能啊啊,恢复了吗?’戴着眼镜的男人胡乱地说着话。金发男孩的眼神越来越迷茫不解,他只记得自己摔下去之后,脑袋和脖子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的助手哥哥就变成这样了。他想要道歉,然而对方现在好像听不见自己说话一样。金发男孩像只幼兽般,好奇看着对方。助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反复地重复着「不可能」这三个字。‘不可能……绝对是死亡了,伤口怎么恢复了,完全没有痕迹……’‘难道说是——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难道说……是我们药物成功了?等一下,我们的研究方向不是研究「不会衰老」吗’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新发现。镜片后,黑发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兴奋。‘要去和前辈们汇报,太好了!’他正要站起身,想要狂奔向实验室。然而,对上金发男孩那双懵懂的绿眸时,脑袋上又像是浇下来一盆冷水,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变得冰凉。如果对于研究者来着,这是神明的恩赐。但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又是什么呢?不会死亡。——是诅咒吧。他几乎能够想到那些人知道金发男孩的秘密后,会是什么样的想法了。他们本就没有把对方当成人,而是用来实验的实验动物,疯狂地探求着掌控「时间」和「生死」的秘密。难道,他要把这个孩子就这样交给前辈们吗?然后看着他成为真正的实验动物?‘哥哥,你还在生气吗?’金发男孩疑惑地问道。黑发男人的眼神动摇着,神情恍惚。当他想要继续出声时,助手忽然蹲了下来,双手猛地攥住了他的肩膀,声音急促又紧张。‘听好了,你绝对、绝对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不可以暴露你不会死亡的秘密。’‘为什么?’‘因为、因为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啊!’‘我不是人类吗?’‘啊……是啊……’‘根本就不是人类啊,只是有着人类外表的「亚人」啊。’助手脸上挂着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表情,眼神复杂又同情,悲伤地看着金发男孩。不会死亡的生物。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他们的实验也进入了瓶颈……不,不只是药物的研究,生化病毒、武器强度、撞击测试、切割……这简直令人疯狂。手指攥得愈发紧,金发男孩脸上出现一丝痛楚。他深呼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不可以告诉别人。尤其是实验室的人。’‘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他们会——’……金发少年猛然睁开了眼睛。头顶的路灯散发着光,从突然睁开的眼睛钻进视网膜,有些刺眼,让他本能地眯起眼睛。耳边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然而一点一点行驶消失,最后变得安静了下来。逐渐适应了路灯的光,原本眯起的眼睛总算能够睁开。金发少年愣了一会儿,然后从地上坐起身,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他的脸上、头发都黏糊糊的,尚未干涸的血液不断地往下流着,顺着少年的下巴滴落在衣服上。金发少年抬手,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上有些阻碍视线的血,然后又把沾着血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坐在地上发呆了半晌,他这才慢吞吞地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练习簿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点开了某个人的电话。“喂,中也吗?”「旧世界」台球吧。戴着黑色手套的赭发少年拿着球杆,弯下腰,手腕轻动,往前一推。“啪!”白色的圆球撞向了红色的三号球,三号球滚动着,却在距离洞口仅仅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阿呆鸟吹了一声口哨,挤了挤眼睛,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哇哦,没想到中也居然失误了。好耶,看来中也的连胜记录就要中断在我的手里了~”“啧。”中原中也皱眉,不爽地啧了一声,却又没有多搭理阿呆鸟的调侃。赭发少年直起身,收起了自己的球杆,回到吧台前的座位上,一只手倚在桌上撑着脸颊,了无兴趣地看着阿呆鸟的回合。钢琴家靠了过来,心思敏锐的他自然看出了中原中也今天很不在状态。“要喝什么?威士忌?”“嗯……”中原中也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开口说道。“算了,柠檬气泡水好了。”“咦,中也你不是不喝甜的吗?”钢琴家惊讶,但还是朝着一旁的酒保招了招,过了一会儿,插着半片柠檬的玻璃杯放在了中原中也面前。柠檬水中的冰块和玻璃杯壁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中原中也拿起玻璃杯,用吸管吸了一口。碳酸气泡在舌尖上炸开,甜滋滋的味道不断蔓延。“今天中也不在状态啊。”外科医生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抿了口威士忌,顶着浓浓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