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刘大夫和穆成扬腾的站了起来,直勾勾看卓言君。仿佛她就是一副行走的金针。而关于灵丹堂那副金针,林白青专门提过,说它就在上回来偷白内障方子的,ri本人的手里,这事大家都知道,这一听,合着今儿来的也是一伙人?当然了,既对方手里有金针,管他是不是ri本人,就是外星人都要治的。卓言君笑了起来,边笑边摆手,就仿佛林白青想要金针是件特别可笑的事。笑了半天,才说:“林白青,钱可以任你开,但金针你就不要想了。”穆成扬摊手,刘大夫也摇了摇头,心说那可是一副金针,谁舍得给别人。林白青冷冷看着卓言君,直到她笑到没意思,笑不下去了,才说:“回去告诉你的病人,不像我们花国人,喜食熟食,人体内的热量和元气是平衡的,所以帕金森发病率并不高,控制起来也容易,而ri本人,因为喜食生食,大多体寒,帕金森又是个寒湿之病,一旦罹患,发作起来会非常快,要不想变成个傻呆呆的老头子,就赶紧拿着我的金针来,我安排治疗,否则……”“否则怎么样?”卓言君漫不经心的反问,笑,也依然没收。汉唐制药的那副金针是桥本十一最珍视的东西,他不可能轻易拿出来的。而刚才,通过观察,卓言君发现了,不但林白青,穆成扬也能治帕金森,她此刻目光漫不经心的,就扫到了穆成扬身上,并上下打量着他。穆成扬秒懂卓言君的意思,连忙摆手说:“阿姨,我是顾明的徒弟,拜师那天就对着祖师爷发过誓的,此生不医ri本人,劝你别打我的主意。”“病人可是桥本制业的副会长,只要你能治好,钱随你开。”卓言君柔声说。穆成扬扫了眼林白青,说:“真要想让我治,我也只有一个要求,金针。”顿了顿,又坦言说:“虽然我能治,但我只知道治的方法,并不知道病的形成原理,如果你的病人想找到病根,想要彻底治愈,永不复发……”手指林白青,他笑着说:“目前来说,只有她知道。”所以,中医能治帕金森,想知道原理,还得是林白青。卓言君的目光回到了林白青身上,眼神里有厌恶,憎恨,但又有些希望,渴望,还有些哀求,像个任性的,要糖的孩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她。终于,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还是低了头,好声好气的说:“林白青,除了金针,价格好谈,你就当是帮pio偿还他欠我的债务,帮我一把,ok?”林白青懒得跟她纠缠,直接来了句:“有金针我就治病,要没有,恕不接待!”要知道,最近桥本十一对卓言君很不错,不但偶尔会在家里过夜,给她的零花钱也比原来多了,还愿意陪坐下来吃顿早饭,聊聊天了。卓言君即使再傻,也知道,那不是桥本十一回心转意了,重新爱上她了。而是因为顾培在大陆军方的关系,是因为林白青的一手医术。桥本十一想利用他们,想借助他们,把‘汉方药’做到花国国内的原因。所以,是因为她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出息了,有能力了,桥本十一才又重视她了,如果这时林白青愿意帮她一把,她就能做桥本制业的会长夫人。但如果林白青跟她唱反调,那么,桥本十一肯定会跟她离婚,逐她出门的。卓言君已经低声下气了,主动来找儿子求合,向儿媳妇服软了。但林白青一张嘴,就是要桥本十一最珍贵的东西,这叫她怎么传话?她都可以想象到,当自己告诉桥本十一,林白青想要金针时,他的愤怒了。可怜巴巴的,她说:“林白青,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冷漠无情如林白青,她站了起来,示意穆成扬:“关门吧,咱们该闭店了。”而在她站起来时,卓言君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皮了,也立刻明白,儿媳妇这是怀孕了,她本来就有些神经质,是个歇斯底里的性格。眼见得儿媳妇不愿意帮自己,再想想被小儿子害死的女儿,一下子就彻底爆发了,手指着林白青,她颤声说:“林白青,不要忘了那个诅咒,你……你……”看她有些疯颠了,俩保镖也怕闹大,把她架出门,走了。正好到下班时间了,林白青也就让穆成扬把店门给关掉了。门一关,刘大夫和穆成扬几个全围过来了,七嘴八舌的,既要打听卓言君的来路,还要打听她跟桥本家到底是啥关系。而大家最关注的是,就为一个帕金森病人,对方真的愿意以金针作为交换。穆成扬先说:“我觉得不可能,就好比保济堂,陆炳坤病了,要咱们能治,你说保济堂会用金针换吗,不可能的呀,老人死了就死了,顶多换个东家呗。”刘大夫也说:“那可是金针,谁舍得拿它换个老头子的命,我也觉得不可能。”林白青却掏了自己记了几个月的笔记本出来,郑重其事交给师哥,说:“从现在开始学起来吧,马上你就可以有属于自己的金针了。”“你的意思是他们真的会带金针来,只为治疗一个老人的帕金森?”穆成扬反问。林白青笑着说:“我确定他们会带着金针来的。”要是别人,哪怕现在桥本制业的会长桥本太郎,也没资格以金针换命。但桥本十一不一样了。首先,他是金针的持有者,金针就是他当初从楚青集手里买走的。再,他只是副会长,还不是会长,而以桥本十一的野心,是不会死在副会长的位置上的,所以不管用什代价,但他肯定想要治好自己的病。那么,他就必须把金针给拿回来。所以从现在开始,师哥必须也把金针学起来,因为那副针以后就归他使了。说回正题,今天林白青要跟大家谈的,是关于灵丹堂在改制后的股权问题。而这其中主要针对的,就是最近思想一直在滑丝的穆成扬。话说,灵丹牌中成药整体铺向市场了,这一年来,净利润从一开始一个月只有几千块,到现在,一月已经有将近两万块的净利润了。而等柳连枝把楼盖起来,用利润来做装修,到明年年底医院就可以开张了,而当医院开起来,它的利润和营业额,就不是以万计,而是十万,百万了。这个账林白青算过,刘大夫和穆成扬也都算过。刘大夫看在眼里,并不眼红,毕竟林白青从七岁到灵丹堂,照料顾明的生活起居,做饭,一直到给他养了老,送了终,如今灵丹堂的发展也不来自药堂本身,是因为林白青的外婆,柳连枝的帮助,那也是小师妹该得的。不过穆成扬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大小伙子,有事业心,也跟师妹有竞争意识。眼看师妹的事业越来越红火,自己只是个来帮工的,还要白干三年,他心里自然会觉得不舒服。正好这时张柔佳又来勾搭,还总说一些只要俩人合伙,就能超过灵丹堂的话。这就让穆成扬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一边,他想好好行医,做一名良医,但另一边,他也难免会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把穆家的骨科专业好好做一做,像师妹一样,做到既有名,也有利。而他痛苦的是,如果想做,就得跟张柔佳合作才能做大,可张柔佳是要借助她干爹的关系和人脉,而她和她干爹间的肮脏关系,又是穆成扬所不齿的。因为张柔佳是他的初恋,他心里有些袒护她,关于她认干爹,且跟干爹不清不白的事,穆成扬就一直没跟他爷爷讲过。所以在他爷爷心目中,张柔佳不但学历高,还是个军医,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于是就总逼着穆成扬,让他早做准备,早点结婚。只要等灵丹堂的三年期满,就跟张柔佳一起,把穆家的中医事业发扬光大。穆成扬当然不可能跟张柔佳结婚,而且因为曾经美好的初恋如今变的既庸俗又市侩吧,居然还学会了玩弄人心,而既消沉又沮丧的。他之所以颓废,不是因为被张柔佳诱惑了,堕落了。而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大学时代爱了整整四年,就连牵个手都小心翼翼的女孩子,却原来,竟然是只要男人有权力,有利用价值,就唾手可得的。他因此而消沉了一段时间,但终于,他在最近想通了。关于将来何去何存的事他还没想过,但他看到小青报了夜大,每天晚上乐滋滋的去上学,他觉得自己也不能再颓废下去了,于是打算把张柔佳的底细跟穆老爷子谈一谈,然后,他就打算正式跟小青求婚,结婚了。人活一辈子,穆成扬想来想去,觉得当个大夫治病,再娶个媳妇儿,从此安于天命,也挺好的。但林白青翻开笔记本,第一句话就把穆成扬给惊呆了。她说:“师哥,师姐,咱们灵丹堂马上就要成立民营医院了,要想注册,就得先确立股权,有20的净利润是属于顾家的,这个不能动,但是,剩下的80属于我,而在剩下的80中,我打算分出一部分来,就管理,财务和医疗方面做一个细分,大体分下来,会有十个分类,每一分类占2的净利润,毕竟咱们是一家人,我现在来讲一下具体是哪些分工,你们要觉得能兼起来的,那2的利润,我就直接划归你们了。”穆成扬立刻说:“小师妹你可要想清楚,2在你现在看来没啥,但真等医院开张,营业了,有利润了,它有可能就是一万,十万,乃至一百万。”不过刘大夫却举起了手,说:“我是顾明的徒弟,也陪着白青这么长时间了,等医院开张,我占一分子是应该的,就采购吧,可以把它交给我。”她又对穆成扬说:“你是不是傻呀,她要分你一万的前提是她自己能赚二十万,而要分你十万,她自己得赚二百万,只要你把事情做好了,有钱为啥不赚?”林白青笑着说:“师姐说的没错。盘子大了,钱就不是一个人能赚的了的了,医院开起来,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盯得了的,咱们大家要一起,齐心协力才能把它干起来。”小青也举起了手:“我不但可以做财务,我还能做管理,管人事,姐,这些事情你都可以交给我。”又说:“不用给我分钱,咱是一家人,不算钱的账。”林白青笑着说:“傻丫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钱的账,该算必须算。”穆成扬算是明白过来了,林白青这是要分初始股权,而一家私营医院,是有可能做上市的,它的初始股权,其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他一下子就着急了:“那我干嘛?”小青反问:“师哥,你不是要跟张柔佳一起出去开诊所?”穆成扬声音一提:“谁说我要跟她开诊所了,她是说过,但我没答应过呀。”小青一笑,坦然迎上穆成扬的目光,说:“她亲口跟我说你答应了她,还说,你俩以后要开一家军准字号诊所,会比灵丹堂更加赚钱。”穆成扬愣了一下才说:“她真这么跟你说过?”“她确实说过呀,所以我知道你肯定会走,会离开我们的,我怕你万一走了,我姐忙不过来,我才去报的夜大呀。”小青说。其实张柔佳不但私底下跟小青说过穆成扬以后会跟她干的话,而且总会在路上堵小青,堵住以后,说一些小青皮肤不好啦,个子太矮啦,再或者就是说一些中专学历没有含金量,不如大专好之类的话。小青从小在农村长大,又有一个比自己肤白,漂亮,学历也更高的姐姐,本来从小就自卑,张柔佳再那么一说,一打击,她就更加自卑了。不过女孩子嘛,相貌不如人无法改变,但有一样东西是学习,努力就可以达到的,那就是事业,所以小青才会报夜大,上出纳,上会计课。别看只是个夜大,但现在的夜大都是大学老师办的,含金量很高的。小青学习了一段时间,财务方面明显得心应手了不少。工作方面的能力提高了,自信也就回来了。穆成扬觉得前段时间自己很痛苦,但他不知道的是,小青同样痛苦。不过他选择了喷云吐雾,抽烟,闹小脾气,可小青选择了学习,成就自己。而就此刻,他刚刚知道张柔佳居然两面三刀,还刺激过小青,他心里其实愧疚的,但小青呢,本来她该生气的,不过她并没有。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爱他,也对他不感兴趣了。她说:“没关系的穆大哥,你想走就走吧,现在想进咱们灵丹堂的医生多着呢,我们不愁医生,别的方面,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帮忙,帮我姐做好的。”穆成扬忍不住掏了一支烟出来,这回小青脾气硬了,她说:“穆大哥,这可是密闭空间,我姐是孕妇,你不能抽烟的,装回去。”好嘛,小丫头还长脾气了。但这确实是穆成扬不对,诊所内部是不能抽烟的。他于是又把烟放回了兜里。话说,目前妹妹的态度,也正是林白青想要的。医院,采购是个大问题,必须有专业的人来盯,刘大夫为人妥贴,她愿意站出来担负,林白青当然乐意,至于财务管理,人事,小青一个人当然兼不起来,不过到时候可以雇专业的人材,只要整体让小青盯着,不出岔子就可以了。而一所医院,医疗专业方面才是重中重,也是占比最多的方面。林白青当然希望师哥能肩负起来的一部分。不过也没想着就那么轻易的给他。他真想要,有一个前提条件是,要不他就踏踏实实追求小青,并让小青愿意接受他,嫁给他。要不俩人就断的干干净净,再无往来,以后在工作中,只做同事,不能有任何感情方面的牵扯。而只有他能做到,并满足这个条件,林白青才会愿意让出属于自己的利润给他。得,几个人聊了半晚上,穆成扬本来以为自己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从此就可以跟小青结婚,并踏踏实实过个小日子了的。结果万里长征第一步,他要真想跟小青结婚,从现在开始,还得认认真真追一回人家。且不说他打算怎么追小青,过了腊八就是年,这已经是1994年,转眼就是春节了。而林白青肚子里的小崽崽,也终于长到五个月了。
目前在国内,医院都只有单纯的二维b超,也只在孕初期,孕妇才照,但是在han国,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发明了一种叫三维彩超的仪器,经由阴道来做超声检查,据说可以绘制出小婴儿的隆廓和外貌来。正好柳连枝跟那家企业有往来,而且军医院要引进新技术,她就促成了一下,赶在过年前让军区和那家企业达成合作协议,并引进了一台三维彩超机。等到三维彩超机被引进以后,柳连枝赶忙让孙女去做了个彩超。全家人都特别期待,想看一看,三维彩超下,小宝宝长成什么样子了。不过现在要照一张三维彩超,流程比较慢。所以林白青早早就照了,但直到腊月二十八这天,彩超结果才出来。柳连枝就在医院里等着,小青也好奇,早早跑医院等结果去了。而林白青,今天得专门给沈庆仪的脑部做个银针电灸。没错,她母亲沈庆仪从国回来,来看女儿了。但沈庆仪假期并不多,计划在东海市呆的时间也不长,在让女儿帮自己做几天针灸后就准备启程前往边疆,亲自去趟石河子,走走曾经爱人生活过的地方。……林白青其实挺不能理解沈庆仪这种心理的。而且隐隐有些担心,母亲现在这样的心理,对她的身体损耗特别大。是,她曾经有一个爱人,那个男人特别优秀,也特别爱她。但她已经亲眼见过对方的骨灰了,也读了自己写的日记,男人记的账本,了解过对方,也了解过自己了,按理来说就应该放下对方,从中走出来了。可沈庆仪一直都没有从中走出来。而且自从发现楚青图是个真实存在过的人后,用她儿子bob的话说,她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异样的亢奋之中。在国的时候,据说她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了解边疆,了解那段历史,回国之后也一样,总喜欢跟林白青讨论她那个优秀又善良的爸爸。此刻,躺在床上,一边体验着新奇的电灸,她就又絮絮叨叨的,跟林白青谈起楚青图了:“青青你知道吗,我看过我自己记的日记才知道,你爸爸在生物化学和分子化学方面特别有研究,而且在他所工作的兵团,年年都是标兵。”林白青笑着说:“yean女士,楚青图是非常优秀,但现在他已经去世了,我觉得你可以去边疆走一走,看一看,但是尽量不要让自己陷的那么深,因为这样做,对你心血的损耗非常大,而人的心血,一旦消耗,是很难补得上的。”因为年龄相差不算太大,知识层面差不多,沈庆仪跟女儿之间不像母女,反而像闺蜜,有什么,她也愿意坦坦荡荡的跟女儿交心。苦笑了笑,她说:“青青,我越了解,就越发现你爸爸的优秀,他的优秀不仅仅在于他生了一副标准的,东方美男子的长相,而在于他对待我的各种行为,你说,当他一个月只有8元的伙食费时,他都愿意给我买大白兔做零食,而你出生的时候是冬天,边疆的冬天,湖面会结特别厚的冰,但他会凿开厚厚的冰层,钓鱼出来去卖,只为给你换奶粉钱,想到这些,我就不愿意从中走出来。”她不是走不出来,而是随着越发了解,她就越发现死了的爱人的优秀,她就不愿意从中走出来。就仿佛只要自己还记着他,念叨着他,他就还活着似的。而感情,是个无药可医,也是任何人帮不到忙的事。听到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林白青岔开了话题,说:“应该是小青回来了。”对于小宝宝的期待,总算打断了沈庆仪的思绪,她身上有针,不好坐起来,歪过脖子竭力的望着门外,喊:“小青,是你吗,彩超出来了吗?”并不是,来人没有进来,而是敲了敲门,沉声说:“青青,是我。”这是顾培的声音。正好沈庆仪的针灸时间到了。林白青关掉电疗机,又把银针拔了,再给沈庆仪拿了毛毯盖着,从诊室里出来,就见顾培背着双肩包,站在走廊上。她遂问:“你刚下班?”又问:“彩超呢,出来了吗,我看看。”顾培也皱眉头:“小青拿走了,但她没有拿回家给你?”又连忙说:“从彩超来看,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对了……”他颇为激动的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又柔声说:“孩子的下巴生的特别像你。”不像四维彩超单,可以准确看到孩子的外貌,九十年代的三维彩超技术所照出来的显象,就只有一个模糊的隆廓而已,看图没啥意思,主要是看数据。林白青急着想看彩超,是因为卓言君的诅咒,她因为是重生的,更迷信一点,而卓言君的诅咒又太恶毒,让林白青心里总是虚虚的,就想知道孩子的健康状况。不过既然顾培作为专业的医生,说孩子没什么问题,林白青也就放心了。她估计小青应该是到了上课时间,赶不急回来,带着彩超单去学校了,遂转身,准备回治疗室,告诉沈庆仪这个好消息去。但她才转身,顾培却又拉了她一把。回头看男人一脸严肃,林白青愣了一下,问:“是不是检查结果有问题?”顾培连忙摆手:“不,不,不是的。”林白青觉得莫名其妙的:“那你怎么看着好像挺紧张的样子。”顾培磕磕巴巴的,却又示意妻子:“走吧,先进你诊室,我有个东西要给你。”林白青都给他弄迷糊了,跟着丈夫进了自己的诊室,又问:“到底怎么回事?”顾培放下背包,突然,既有点羞涩,又有点雀跃的朝着妻子笑了笑,这才缓缓拉开了他背包的拉琏,说:“新年了,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林白青明白了,原来她这羞涩又闷骚的丈夫,是给她买了新年礼物,要专门送给她。话说,顾培顾大军医是个非常讲究生活仪式感的人。但凡过节,也总要给妻子送礼物。因为他送的东西向来都会是她特别喜欢的,长此以往,林白青渐渐的也就期待上了,暂且让妈妈等着吧,她得看看,丈夫给她送了啥礼物。不过在她想来,他送的东西,要不是香水,就是化妆品,亦或鞋子,饰品。可今天并不是,顾培从包里掏了一大沓子的老报纸出来,递到了她手里。一大沓,老报纸,这就是顾培今年的新年礼物?这会不会有点太不走心了?但林白青接了过来一看,大吃一惊:“《内蒙中医报》,你从哪儿弄来的?()”顾培说:≈ap;ldo;首都有个战友是内蒙人,而且有亲戚就在这家报社工作,这是它前三年的所有期刊,我委托他,专门回内蒙,从印刷厂帮你重印了一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自结婚以来,顾培给林白青送过很多礼物,香水,口红,发夹,都不算贵,但是都特别适合林白青,她也都很喜欢。不过这份礼物,她不能用喜欢来形容,因为它实在太贵重了。话说,就今天林白青给沈庆仪做的电灸,在将来,会由han国的一家针灸企业为它申请wo专利,整个电疗针灸技术,也会一直被han国汉医给垄断掉。但这辈子,经穆成扬林白青才知道,它最早是被发表在《内蒙中医报》上的。也就是说,它原本是我国的中医发明的技术。因为想知道那篇文章到底是谁刊登在报纸上的,想提醒对方申请专利,林白青前段时间还给《内蒙中医报》专门写了信,询问这件事,并索要原文作者的地址。但据《内蒙中医报》编辑部说,作者投稿时就没有署名,也没有留联络地址。所以即使编辑部,也联络不到原文作者。同时,编辑部还提醒,让林白青尽量多关注他们的报纸,因为那个未署名的作者经常会寄一些非常优秀的中医文献,他们也会持续刊登在报纸上的。离的太远,林白青在东海市,是购买不到《内蒙中医报》的。她又想看看,上面到底还有些什么样的中医文献,甚至计划过段时间专门去趟内蒙,去买一套《内蒙中医报》回来的。结果顾培一下子就给她弄来了好几年的《内蒙中医报》。此刻顾培单膝跪地,在听他家小baby的心跳。林白青迫不及待的,翻开报纸了。一份份的翻着,越翻,林白青就越被惊的合不拢嘴巴。因为在这份小报上,有一个未署名的作者,几乎每期一种,从鼠疫到天花,再到炭疽,伤寒,霍乱,详细介绍了每一种传染病的中医症状,并详细论证了它们的共通之处,以及各自之间存在的差别。要知道,像炭疽,鼠疫和天花这类型的传染病,目前来说,已经不可能会再大规模的爆发了,当然,因为有疫苗,有治疗手段,大多数医生,尤其是中医,就不会再去研究它了。但林白青在将来经历过大规模的疫情,也知道瘟疫是永远不会消失的,而且还会卷土重来,而于中医来说,一套系统性的,中医角度的瘟疫文献,将会非常有助于让中医研发治疗药物。所以这样一份资料弥足珍贵。但它竟然就那么一期一期的,被一个不知名的作者,刊登在一家不知名的小报纸上?捧着报纸,林白青翻了又翻,越翻越惊讶,忍不住一声接一声:“()哇!”妻子开心,顾培自然就开心,他仰起头来,柔声问:“喜欢吧?”这已经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了。老报纸当然不值什么钱,但上面的中医文献,却无比的珍贵。也不知道那个作者到底是个什么人,能那么了解各种传染病,且会写出完整的论文文献来。现在肚子太大了,行动不便,林白青去不了,但等她生完孩子,必须专程去趟内蒙,去找一下那个人,从电疗针灸到各类型的传染病,她必须跟那个人好好讨论一下。中医结合现代科技,是林白青所作不到的,但也是中医一行必须要做,要拓展的领域。因为时代在进步,科技也在进步,中医不能固守老本,吃老祖宗留下来的遗产,它也必须进步。而既然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正在研究这个领域,那林白青就必须找到他。她贪婪的看着文献,又因为肚子大了,不喜欢窝着,站着又觉得累,索性旋身一跳,就跳到桌子上坐下了。妻子读书,顾培得掀开妻子的衣服,趁着她休息时,给她涂抹抗妊娠纹的药物。当然,作为一名医生,他自然比别人更懂得要怎么按摩才能加速药物的吸收,同时还不会因为按摩而影响到胎儿,导致胎儿产生脐绕颈的。所以单膝跪在地上,按摩手法极为轻柔,又标准。这俩口子自结婚以来,过的一直都是像此刻这样平凡,家常,却又无比温馨的小日子。但这种日子,沈庆仪看在眼里,就会特别的难过。倒不是说羡慕或者嫉妒女儿。而是,她终于知道了,她曾经有一个特别优秀,且深爱着她的丈夫。那个人也是她不幸的人生中唯一的光亮和救赎。但她在经历了重重反抗和逃亡后,终于还是奔向了光明。可那个人却早早的死了,成了一捧骨灰。理智来说,她必须接受,因为那个人确实已经死了,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但在情感上,她无法接受。她看到一切美好的,幸福的人和事物,都会觉得无比难过,又无比的遗憾。这种遗憾让她走不出来,她也不想从中走出来。听说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健康,沈庆仪也就放心了。她也不喜欢总是打扰女儿的幸福,所以下楼时脚步轻轻的,尽量没有惊动女儿,下了楼,碰上下课回来的小青,跟她打了声招呼,行囊一背,就直接上边疆去了。不过到了边疆,她也只能是走走而已。因为即使到了九十年代,曾经楚青图所工作过的,建设兵团的冶铜厂依然属于战备保密单位。像沈庆仪这种外籍人士,在没有军方批准的情况下,连进去参观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在转悠了一圈之后,她就又满心遗憾的,回国去了。……时光荏苒,转眼就又到入夏的时节了。这时林白青的肚皮也已经鼓的不能再鼓,该要瓜熟蒂落了。也恰是在这时,卓言君又来了,且带了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桥本十一终于在考虑了几个月后,要来治病了。当然,他也答应了林白青开出的条件,以金针为交换!≈lt;hrsize=1≈gt;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