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男朋友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谢屿不是很清楚,毕竟在撩拨完对方以后,就被林秋宿用枕头捂住了脑袋。林秋宿难为情地说了句“睡觉”,这下也不继续失眠了,倒头就坠入梦乡。仿佛生怕自己继续保留意识,谢屿就会再度过来,用修长食指勾住他的睡裤边角。因为身体难受,林秋宿休息得不是很好。天蒙蒙亮时,他额头滚烫,身上发着汗,下意识地要蹬被子。不过刚抬腿揣了那么一下,他就被严严实实地抱住,愣是捂回了棉被里。零星几次难受地醒过来,林秋宿疲倦地撩开眼帘,狐狸眼敛着一层水光,平时灵动的眼神跟着打蔫。他只是很轻地动了动,就被守在旁边的谢屿察觉。林秋宿被架着胳膊半抱起来,继而他迷糊地发现,不管自己什么时候醒,喂到嘴边的白开水永远温热适宜。“什么味道……”他嗓子干哑。谢屿回答:“水里放了一点点盐,饿了吗?我给你做早饭。”生病非常消耗身体,林秋宿感觉肚子里已经空了,但内心没什么食欲。他的舌头也尝不出多少味道,刚才喝了好几口盐水,才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劲。于是林秋宿摇了摇头,困倦地说自己要再歇一会。谢屿知道他现在精气神差,没有拉着病号多问,独自计划着这些天的食谱。他一边轻轻用左手拍林秋宿的后背,一边单手握住手机,订购了一些新鲜食材。这么做完,谢屿再联系了家里的厨师。虽然他已经学会烧饭,但终究手艺业余,烧几道菜能折腾一下午,口感好坏全看临场发挥。平时倒是能凑合,不过现在林秋宿发烧,饮食最好还是让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把关。[他吃的一直少油少盐,番茄只喜欢汤底和拿来炒鸡蛋,不怎么碰葱蒜和香菜。][现在高烧热度降下来一点了,但还是不舒服,应该胃口也不好。]这么交代完,谢屿让人到时候来做中饭,看订购的食材即将送达,自己准备煮一锅鱼片粥。然而谢屿刚想起身,林秋宿立即敏感地睁开眼。林秋宿眼尾依旧水光明显:“你怎么不摸我了?”谢屿道:“我去做早饭,等一下就回来好吗?”“我不想吃,你就待在这里。”林秋宿嘀咕,“把你的手放回来。”怕谢屿不愿意配合,他有意让自己的语气严厉一些。可惜身体没痊愈,说话跟着软绵绵,比起命令更像是犯委屈。林秋宿见谢屿一时没反应,主动牵住对方手腕,把人手掌搭在自己脑袋上。随后,谢屿指尖微动,顺了顺林秋宿柔软黑亮的发丝。这阵子林秋宿过得太忙,疏于打理发型,头发留得有些长了,偶尔会在后脑勺扎个小揪。此刻一缕黑发被谢屿绕在手指上,圈了几圈再松开。他再好像给小动物打理毛发,梳过头发又去敲敲肩膀,还捏了捏林秋宿的胳膊。“瘦了。”谢屿道,“最近部门很忙?这几天几点钟下班?”林秋宿遮遮掩掩:“我每天不到十一点,肯定就回家了。”“嗯,家里两台顶配电脑,正好供你继续办公。”谢屿说,“还能拿我权限发svn证书,一只手进一只手出。”同步到公共平台的改动需要再三谨慎,万一有所错误,轻则整个部门的gas端瘫痪,严重点会漏到玩家所在的外网端。为了降低这层风险,公司搞了个权限制度,所有资源上传时,都必须截图留存diff,再通过组内审批。有这个批复权力的大多在专家级别之上,继而他们向指定人员发送证书,生成独一份的svn码,以方便追溯记录。这自然也有非常麻烦的弊端,比如专家们都下班了,自己做完的东西没办法及时上传,缓存一晚上容易引起资源冲突。再比如遇到外放版本,大家抓紧冲进度,专家每天都要忙着发码,有时候回复也不及时。林秋宿就遇到过这样的苦恼,但最近做完核验与存证,就直接用谢屿的账号跨部门发码,体验感爽得要命。不再需要迎合别人的工作时间,他总是一口气就独自熬到大半夜。现在面对谢屿的猜测,林秋宿嘴硬:“你不要这么揣度我。”谢屿说:“好的,都怪我误会你了。”“前几天你那些凌晨三点多的上传记录,发码人写着isnd,肯定是我梦游给鸿拟打过工。”林秋宿:“。”他不让谢屿碰自己了,默默钻到被子里去,让人别来打扰自己静养。谢屿嗤笑了声,道:“鱼片要不要加点胡椒?”“来一点点,把骨头剃掉,不要太大块。”林秋宿说。随后谢屿去开门,拎了一包菜进来。鱼肉已经被店家初步料理干净,谢屿重新切片和腌制,和白米粥一起熬煮。期间他调整几次火候,又放了些糯米、姜丝和空心菜进去调味。待到这锅粥可以热腾腾出锅,林秋宿头晕目眩地起床,循着香味坐到了餐桌前。他被香得有些迷糊,握住木勺往嘴里送,但闻起来美味的米粥吃进去却没什么味道。不想辜负谢屿一番心意,也知道自己这时候需要补充营养,林秋宿硬着头皮吃了大半碗。谢屿道:“吃不下了?”林秋宿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好像没什么味觉,整个人也和没睡够一样,你有办法吗?”谢屿见过家里亲戚的小孩不爱吃饭,需要被家长追在后面喂,有的能捧着饭碗从客厅追到外面小公园。一般来说,换个环境亦或者换点菜色,小孩的态度就会积极很多。目前后者没办法马上更改,但就餐环境可以相应调整。谢屿提议:“坐我腿上吃?”说完,他被林秋宿翻了个白眼。林秋宿两三口勉强捞进肚子,然后谢屿拿来口服片,又帮忙泡好冲剂。这些是医生新开的药,效果更好,也更对症治疗,林秋宿对此没什么意见。不过,当他将药汤喝下去,差点被那股酸涩冲击得灵魂脱壳,一步到位变成压缩包。小林同学许久没生病,终究是单纯了一些,不了解外表平平无奇的一碗棕黑色液体,口味能有多么逆天而行。高烧没让他吐出来,这药几乎让他干呕,捂着嘴才堪堪忍住。“怎么了,很难喝吗?”谢屿不明所以。林秋宿撑住桌子,身形摇摇欲坠,看起来像是被灌了毒药。他道:“特别恶心,不信你尝尝。”谢屿道:“医生按次给你配的剂量,一共三天有六袋,我喝了你喝什么?”林秋宿听说还有五袋,登时两眼发黑,觉得自己病都好了。他朝谢屿勾勾手指:“你过来。”“干嘛?”谢屿警惕道,打趣,“这位同志,就算你用美人计,我也不会妥协断药。”林秋宿快要被他气笑了,说:“过来啊,你怕什么?”话音落下,谢屿慢慢地凑过来,被林秋宿亲了一口。灵巧的舌尖抵着嘴唇,很快便扫过贝齿,缠绵之中弥漫着冲剂苦涩的气息。谢屿愣了愣,却没林秋宿喝药表现的那般抵触,任由对方在自己唇齿间作乱。林秋宿呼吸不稳地往后退时,困惑:“你怎么没嫌弃?”
谢屿道:“可能刚吃过糖,压下去了,所以没什么感觉。”“真的假的?”林秋宿怀疑。谢屿嗤笑:“不信可以来检查下?”林秋宿被吊起好奇心,又黏过去啄了啄谢屿。大概没查出来线索,他一时半会没讲话,脸上浮现出疑虑又懵懂的表情。谢屿被这双澄澈的眼睛盯得心虚,一边恶劣地笑,一边低声坦白。“骗你的,想让你多亲几下。”-往常林秋宿性格又软又乖,在亲密关系里会有黏人的一面。但后天塑造使然,他身为自持惯了的优等生,大多数情况下,倾向于让自己更矜持些。如今和恋人分居过好些天,又遇上自己最脆弱无力的情况,林秋宿几乎记不得也顾不上去维系形象。想被抱了就要谢屿搂着,想被安慰了就要谢屿来哄。谢屿请假在家陪自己,不就是纵容自己去亲昵的吗?尤其是当林秋宿发现谢屿身体素质惊人,和他同吃同住,压根没有被传染的迹象,就愈发无所约束。“头痛,骨头也痛,小腿肚都在痛。”林秋宿拉着谢屿的衣袖,闷声不解,“你怎么就不揉揉我?”谢屿说:“宝贝,这个师傅看到我们并肩站着,就好像要晕过去了,等他先进去烧饭行不行?”别人恐不恐同,心情有多么波涛汹涌,实际上对谢屿来说没有半分所谓。但这人要给他们做饭,那就有点关系了。思及此,他觉得忍一次也就算了,这样下去不太行,心想明天要不然换个厨师?而林秋宿说:“你做饭不可以吗?为什么要让别人来?你不是不喜欢其他人经常进自己家?”噼里啪啦地讲完,他认真道:“我也不喜欢。”之前倒是还好,但这次妨碍他坐在沙发上,让谢屿揉小腿肚了。当下处在他不安感最强烈的阶段,外人的到来让林秋宿很低落。尽管说完这几句就没再吱声,但他强自与谢屿保持合理距离,病恹恹地来回踱步,已然流露内心的敏感与躁动。谢屿见状,让厨师节。完整章节』(),他抓狂……他决定叛逆!自己心软治不了isnd,难道放眼全世界,就没有人能管管了吗?!林秋宿比较有界限感,觉得两人已然独立,情侣之间的状况就该彼此商量,不乐意把这点事情捅到家长层面。包括自己生病,他也是有意让谢屿别告诉谢诚岳和邵若云,并且瞒住了林观清。不过现在,他破例改了主意。正好林观清最近在国内,为游戏版号流程忙碌,貌似这两天已经回到沪市。既然谢屿不让吃外卖,那他和他哥见面,被他哥请客总归合情合理吧?解释起来林秋宿还能说自己是被迫的,都怪林观清贪嘴!林秋宿的算盘打得特别响,马上就向兄长打去电话。“稀奇啊,突然和我联络感情?”林观清感慨之余,颇觉对方举止古怪,“你男人呢?”林秋宿说:“哥,我想你了。”林观清:……?“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和上司打过架还是和谢屿分了手?”他疑虑重重。林秋宿垂头丧气,说:“我只是想吃小龙虾,麻辣味和蒜香味都要半斤,可以吗?”林观清:……?!!他听着弟弟可怜巴巴的语气,摸不着头脑:“当然可以?”“那你明天来接我行不行?”林秋宿说,“如果谢屿问,就讲我们约了吃饭,别告诉他去哪里。”林观清愈发一头雾水,答应:“也行。”得到了亲哥的爽快同意,林秋宿没再多想,轻快地挂了电话。但在另外一面,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察觉出林秋宿对这顿小龙虾的渴望,甚至可以说是怨念,林观清很难不背后脑补。连吃这种再寻常不过的夜宵,都要特意来找自己撒娇卖乖,还忧心忡忡地嘱咐不要告诉谢屿,能是因为什么?五分钟后。林观清打电话给谢屿,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谢屿不知道风雨欲来,淡淡开口:“怎么?”“别给我装傻,你说说你,干的是人事吗?”林观清痛心疾首。谢屿:“……”被问得一噎,他反思了会,纳闷,难道前两天把林秋宿抱自己腿上吃饭的事情,被林观清知道了?不由他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过分,就听到林观清指责。“你这也太虐待人了,怎么都不让你男朋友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