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过来,上楼。”段江言不明所以,于是一路走到高塔面前。本应该上锁的高塔竟然真的开着门,里面有一部正常运行的电梯正停在一楼。天啊,段江言震惊,转头去看机械电子锁,心想北山的副业该不会是黑客、把门给黑开了吧?这是玩笑话,八成是工作人员忘了锁,北山恰好发现了所以偷偷叫他上去。段江言恍然生出一丝做贼的忐忑错觉,但又觉得很有趣。就像当年他上学时,学校里满树的杏子一年年熟了、落在地上腐烂轮回,校规却明令禁止学生摘着吃。他偏要半夜摸着黑小心翼翼大着胆子去摘两个尝味道,大概就是明知不可为却非要为的年少叛逆。段江言心跳怦然,见四周没有人,立即悄悄进了高塔,关上大门去按电梯。这建筑是仿照童话中的城堡建的,一下子就感觉自己有点像去营救公主的王子。电梯门打开,段江言一路飞奔向塔顶平台。他的“公主”果然正站在漫天繁星下,安静等待着自己的爱人。虽然依旧看不到脸,段江言却忽然就笃定觉得北山此刻是笑意吟吟凝视着他。“北山!”段江言笑着冲上去,给了北山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忘看顾着他受伤的手臂。北山笑道:“时间刚刚好。”“什么时间?”下一秒,万千烟花倏忽冲向天空!随即散作无数璀璨的珠帘垂落于天幕,登时将整片夜空映照的如同白昼。整个游乐场上空,数不尽的烟花同时绽放,细碎光点交织汇聚为一簇壮美的星云盛景,又像流动着粼粼波光的海洋。段江言仰起头,震撼地看着这预料之外的盛大浪漫景象。“天啊……”他喃喃自语,忽然想起先前北山在游戏里默默给他放烟花的举动,“这个该不会也是你准备的吧。”北山笑了笑,因为烟花爆鸣的声音有些大,他趴在段江言耳边沉声道:“你猜。”段江言咧嘴笑起来。他当然不信北山作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勤恳打工人,会有能力准备出这样的巨大排面。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站在这仿佛永不停歇的烟花中,幸福得快要飞升了,简直想猛的拽下北山的头套亲他一口。许久之后,夜空终于恢复静谧深邃。段江言的心跳却丝毫没有平静的意思,他忍了又忍:“北山,其实我有点喜……唔。”北山没受伤那只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笑了笑没说话。反而岔开话题:“走吧,看完烟花也该回去了。”——小江医生,别对我这个身份表白。段江言早上把自己的车停在孤儿院了,所谓有始有终,两人依旧是坐着大巴车先回那里。虽然一整天都幸福得像是做梦似的,段医生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心里又有点忐忑。他刚刚知道我要表白的吧?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难道是我有点着急、进度太快了,亦或是还是他想先表白?想到两人在鬼屋里的时候,北山那个“假如”的问题,段江言忽然警惕,他该不会是瞒着我什么吧?正想着,就见北山缓缓靠了过来。因为流了不少血,他的状态不太好,不知不觉就靠着段江言睡了过去。段江言总算理解这种被喜欢的人枕着肩膀睡着的感觉有多爽了,刚恢复理智、平静了一点试图分析思考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可惜北山太大一只了,长得手长脚长的没法像来的时候那样枕着他膝盖。所以,驯鹿先生该不会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不让我表白吧?段江言越想越不踏实,还没恋爱成功,已经开始患得患失瞎想了。北山忽然动了动,似乎不太舒服,靠在他肩头低低道:“小江医生,我胃有点疼……”秦董金贵的玻璃胃白天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甜腻零食,胃疼是真胃疼。依照他的性格,本来是能忍着不吭声的,但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秦朔川的脑海中浮现一个词——撒娇。段江言果然立即担忧问:“是不是刚刚喝的柠檬水太凉?我给你揉揉?”秦朔川得逞似的笑着低低“嗯”了一声,主动把玩偶服拉开一点拉链,方便段江言的手离他更近。那只手与他的肌肤只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正不轻不重打着旋,不仅抚慰着他隐隐作痛的胃部,又掀起什么异样的波澜与暖流。段医生当然知道胃痛的时候怎么揉都没用,他又不是灵芝成精包治百病。只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亲密机会罢了:算了,或许是因为今天是。现在祛疤技术也很好,你不喜欢咱们就不要。”想到这里,他又有点脸红。北山自己的手,居然是考虑我喜不喜欢、说的是“咱们”……虽然没看到脸,段江言却已经彻底确信自己坠入爱河了。夜晚的京城不太堵车,段江言一路走高速加绿灯回到自家医院。做梦似的换掉圣诞老人的衣服、洗漱洗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边复盘一整天边傻笑。实在是睡不着。走廊传来脚步声,然后是隔壁病房的关门声。“狗不太嫌”先生也约会回来了?段江言坐起身,正好一天没查房了,也该看看他现在发不发烧。通过用看讨厌的人的方式,让自己过分热烈的心情降一降温。毕竟一看到某人就会心情恶劣心如止水。他坐起身,穿上外套下床,夜晚查房他习惯了悄无声息走路,慢慢悠悠走到秦朔川的病房前。秦朔川的手刚刚在楼下重新换了药和绷带,并且威逼利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