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过程如何,这印出现在赵珏手中,至少以及一定,说明了什么?他身边有人见过真印。
可她心里仍在想,但这又如何呢?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仍旧固执:“可仅凭一枚假印,不能说明什么。”
唐祁一笑,“没错,一切都还只是猜想,的确不宜过早定论。倒是你,巴巴的把这印拿来,又是为了个什么?”
原以为这几日她又开始神出鬼没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成想,是一心自证清白来了,瞧她刚才进屋那神气模样,就差把“我冤枉大了”和“我白挨打了”几个字写脸上。这会子眼见要翻腾出真章,这丫头却又畏缩踟蹰了。
“我这不是……好奇吗?”她垂了眸子咕哝。
他淡声道:“嗯,好奇到如此大费周章,还不如直接问你那小友从何处得来这印。”
“那不可,我这一问,不就不打自招打草惊蛇了吗?而且他保不齐又拿话堵我。”
“哦?你偷走了人家的东西,就不打草惊蛇了?”
刘溪鸰辩解道,“我没偷,我只是拿来瞧瞧,还想着怎么还回去呢!再说了他那屋子里头乱七八糟的,哪有那么快发现的。”
他眼皮一抬:“你确定?都能让你找到的东西,怕不是有些显眼。丢了还能没发现?”
“呃……”唐祁这么一问,她倒是不确定了。
他若是发现了,到时候真的跟自己翻脸,还不知是什么模样。赵珏待她其实向来不错的,虽说现在瞧着不如小时候那般冷淡平和,略略纨绔浪荡了些,可她在京城的这些日子他一向关照多。哪怕他有秘密,也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害处,谁没有秘密呢?想到这,她便开始心生愧疚。
唐眸瞧她那欲抓耳挠腮却又强忍着的模样,心下好笑,“怎么,这会儿倒是晓得后悔了?跑去人家家里偷东西,我可从没教你做过这些。”
“叔父!”她急声辩驳,“我这是,我……”刘溪鸰心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的脸急得又发了红,唐祁又道:“维宁轻功不错。你这样着急,寻个夜里叫她同你去还,如何?这印就先留在我这处。”
刘溪鸰闻言面上一喜,若她师傅肯帮忙,只要动作快,那赵珏八成是发现不了的,于是一口大石头落了心,自然连连答应。
唐祁又正色道:“此事关乎朝廷要案,你莫要跟任何人提起。这府中不可,你舅舅也不可。”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记住,任何人。”
“是。”
“张医女知道多少?”
“我没跟她说,她也是以为我心悦那赵珏,才答应帮我的。”
唐祁失笑,“怎么人人都晓得你心悦他?”
少女面容再现赧然:“那都是幼时的事!再说了,我若不这样,又如何,又如何……唉!”
唐祁眼中笑意更深,“你若是觉着心中有愧,尽快还回去就是!”
她点点头,又似想起来什么:“那我当日……”
“嗯?”
“我那天……”
他一本正经:“哦?哪天?”
“我那顿打是不是白挨了?”一狠心,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她还真敢说!他薄唇轻抿,忍了笑,“你此番擅自前去那花楼,即便是真的有旁的缘故,一个人前去也终究是不妥的,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