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张秋燕的话有道理。
但他也相信,即使刘万通接到了挑拨离间的电话,应该也不会改变想法,夜色再浓,也总有几颗星星是闪亮的。
何况,他和刘万通现在在一条船上。
船沉了,谁都不会好。
陈常山深吸口气,转身出了门。
刚到花田乡任职书时,刘万通和陈常山一样,住在乡里安排的七里巷。
但刘万通有老婆孩子,老婆孩子到乡里看他,七里巷住宿的条件,老婆孩子都不习惯。
刘万通老婆在县小学的同事正好在花田乡镇中心有套两居室的二手房,闲着没人住。
这位同事当初从乡里调到县里时,刘万通帮她说过话,看到刘万通调到花田乡后,刘万通全家住的不方便,这位同事就把花田乡的房子便宜卖给了刘家,还了当初那份欠的人情。
这房子对刘家来说,也买的很合适,既解决了住宿问题,等刘万通不再花田乡任职了,调往别处,再把房子卖了,反正当初买的便宜,不愁卖,还能小赚一笔。
买房的事,开始刘万通不知道,是他老婆一手操作的,后来知道了,还和他老婆生了气,但木已成舟,刘万通最终也只能接受结果。
陈常山开车到了刘万通家楼下,抬头看看,三楼的一扇窗户还亮着灯,刘万通的人影出现在窗帘上,他拿着手机,边走边打电话。
窗帘上的人影出现又消失。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么晚,刘万通还没睡,还在接电话,是挑拨离间的电话吗?
陈常山一笑,默默等着。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过去了,刘万通的影子又出现在窗帘上,这次他没打电话,而是重新整理一下窗帘,转身离开。
陈常山正要推门下车,又停下,他再看眼三楼的灯光,灯火就像星光一样,此刻,在这栋楼里孤独的存在。
这个圈子里确实人心难测,他陈常山也确实亲身体验过别倾轧的痛感。
但他和刘万通共事以来,一直是互相扶持,互相信任,黄昏时,他和刘万通已经有过坦诚相见,有必要再见第二次吗?
彼此的信任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陈常山决定不上楼了,就当自己今晚没有来过,不管明天是什么结果,他都认。
想定,陈常山启动车,车径直从刘万通家楼下开走,开出小区那一刻,陈常山感觉心里无比舒畅。
手机响了,陈常山以为是张秋燕的电话,没关系,自己依旧会和张秋燕实话实说。
陈常山拿起手机,顿楞,是刘万通的电话。
手机执拗响着。
陈常山把车停在路边,接起电话,“刘书记,这么晚还有事?”
刘万通笑着反问,“常山,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上来?”
陈常山也笑道,“刘书记看到我了?”
刘万通依旧笑道,“我住三楼,不是住三十楼,楼下停辆车,我能看不到吗?”
两人都笑了。
刘万通道,“常山,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咱俩吃完饭后,也确实有人给我打电话,谈到你去市里的事。
你连夜过来,也说明真有人在拿你去市里的事做文章。
而且还真做出了结果。”
刘万通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