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丝却没理会他,等凌衍之跟过去的时候,司丝已经将树边的白色毛团抱在了怀里。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司丝咧着小嘴冲凌衍之笑了出来,她献宝似的将怀里的锦毛狐狸往前举了举,「衍之!你看!」
「很漂亮。」凌衍之笑的极为温润,他往前走了两步,白皙修长的大手落在了锦毛狐狸的脊背上,凌衍之本想抚摸司丝的发顶,可看着司丝如此开心的模样,凌衍之实在不忍心让她因为自己的触碰而扫兴。
「我很早之前就想摸一摸这样的狐狸了,它看起来好软啊……」司丝将小脸埋进了雪白的毛髮之中,喉咙里发出了满足的喟嘆。
许是感受到了司丝身上温婉可亲的气息,这锦毛狐狸並未挣扎,不仅如此,它还收了收自己的利爪,「吱吱」的哼叫了起来。
锦毛狐狸享受的将肚皮露了出来,动作之间,司丝「咯咯」的笑出了声,她轻轻地将狐狸搂在怀里,冲凌衍之大声道「衍之!她是个姑娘!」
「嗯!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凌衍之的目光落在司丝身上,他眉眼舒展,笑容儒雅,爱意浓烈。
「给它起个名字吧。」凌衍之提议道,他已经想好这个小毛团的窝棚该搭在哪里了。
「不用了,我就是摸摸它,不用把它带回去,它生在这、长在这,这里才是它的家……」
说着,司丝便将锦毛狐狸放了下来,刚一落地,锦毛狐狸就迈着小腿跑开了,在跑了大概五丈远之后,它才停下步子,转头看了司丝两眼。
见此,司丝笑着挥了挥手,直到这白色的影子消失在密林中后,她才收回了脸上的笑意。
「司丝,以后我们也会有家的。」凌衍之轻抚了下司丝的肩膀,在未察觉到她的牴触后,他便顺其自然的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不用羡慕任何人,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可司丝却没说话,凌衍之知道她又想起了她已经故去的父兄,他见过司丝经常会在半夜哭醒,他知道丞相父子在司丝心中的地位,他也想将他们带到司丝的面前,可唯独这一点他做不到。
这一切都是因为容崢,若不是因为他的自私专断,丞相父子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司丝也不会因此伤心欲绝。
两人相互依偎在风中,皆未多言,直到密林间的「沙沙」声吸引了凌衍之的注意力。
「谁?!」凌衍之高声喊了出来,凌厉的目光倏的射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行踪被发现,一直站在树后看着司丝的男子走了出来。
这男子一身瓷青长袍,他身姿頎长,气质清韵,长发高高束起,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十分清俊秀美。
这男子步態从容,举手投足间全是随性和淡然,丝毫不见被人抓包的尷尬与窘迫。
「是你!」凌衍之眯了眯眸子,之前总在人前刻意装扮出来的温润,早不知被他丟到了何处。
不知怎么的,凌衍之心底莫名的对眼前这人生出了些敌意,他总觉得眼前这人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他怎么也求不得的东西。
「摄政王妃。」燕煜朝着司丝行了个大礼,他还记得那日在天牢中司丝对他说的话,她说会送他一份大礼。
当时的他並未将这话放在心上,那时的他只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将死之人哪还有什么惊喜不惊喜的,所有的得失在那时的他眼里,不过都是些无用的身外之物。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司丝送他的这份大礼,竟会是他朝思暮想了十数年的自由。
从小便被困在深宫贵园,不得喘息的他,打心底里对自由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他想去看云、看海,看山、看草,他想做一切随心所欲的事,也想去所有心之所向的地方。
燕煜不知道司丝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从法场上弄了出来,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半日之內跨过半个大夏,将他送回了燕国。
为了弄清楚这些事,他不远万里,特意瞒着眾人独自从燕国赶回了大夏京城,可还不等他进到城里,他就看见了那几具悬掛於城墙之上的尸体。
那里面有被人陷害的丞相父子,也有许多本就该死的贪官污吏,该有的、不该有的,统统出现在了那里,可那里面却独独没有他。
燕煜的问话音刚落,司丝便轻蹲下身子回礼道「燕煜世子有礼了。」
「京城一別已有一段时日了,王妃身体可还安好?」
「一切尚可。」
司丝没有多说什么,她又换上了之前在京城里,那般温婉清雅的模样。
燕煜读懂了司丝的意思,她不欲和他多做交流,亦不愿和他扯上什么別的关係,他明白司丝这么做的原因,她能救下他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她怎么可能在人前表现出一副和他很相熟的模样。
「这位是?」燕煜将话锋转移到了凌衍之身上,他定睛看着凌衍之,身上的气质和与司丝相遇之前完全不同,之前他身上瀰漫着的厌世之气全都消散了个干净,现在的他,满身轻盈。
「在下凌云山庄的庄主,凌衍之。」凌衍之也不装了,他冷冷的看着燕煜,说话的语气里也带着些冷凝,他能感觉到司丝和燕煜之间的暗流涌动,他不知道司丝和燕煜之间发生过什么,可他直觉这事不简单。
「原是凌庄主,久仰久仰。」燕煜拱手作揖,「我早就听说过凌庄主医术超群,拯救疫区百姓於水火之中,深受百姓爱戴,如今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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