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拓跋域是去岁北境刚登基的新王,亦是少年英才,胸怀韜略,两月之前,领兵掛帅的司恆渊遭遇埋伏、重伤险些丧命,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临阵换将,军心不齐,乌合之师罢了,何足为惧!要我说咱们就该趁着这常胜的势头,杀他个措手不及,擒杀了那蛮匪头子,永绝后患!」
「冒进之举!镇州乃北境军事要塞,地势险峻,非鄞、颖二城可比,如何能……」
眾将你一言我一语,爭得不可开交,司丝从旁听着,並未掺言。
直至与同样一言不发的秦惊秋对视一眼后,两人相视一笑,司丝抿了口茶,眾人视线接着齐聚到她身上。
「此战小将军如何看待?」
司丝闻言沉吟,不一会放下茶盏,道:「打是一定要打的。」
此言一出,爭吵立时消弭,几位持保守意见的中将大惊,却也未敢如方才那般大声反驳,只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行人中,除了秦惊秋,司丝年龄最小,可小归小,却深得眾将尊敬。
远离朝堂政治中心,在这朝不保夕、刀剑无眼的荒地上,尊的是战力,敬的是谋略,而非长幼尊卑。
司丝与秦惊秋的战绩在场之人皆有目共睹,难得一见的用兵奇才,坐上将军的位子,他们心悦诚服,加之此二人出身於将军府,虎父无犬子,身着重甲端往那高位上一座,气势不怒自威,很是有威慑力。
听了司丝的话,主战那人大喜,抱臂上前,「小将军如此气定神閒,想来胸中早有沟壑,不知有何高见!」
司丝起身,「高见算不上,北地一战耗时长久,双方皆元气大伤,此乃存亡续绝之际,断不可行激进之事。」
「此事我已传信於鄞城奏报了元帅,战或不战、何时战,不日便有结果,眾位且耐心等待,厉兵秣马,静候时机。」
战事未定,行军方策自是不好多言,眾将心知其意,点头称是后,报了各方近况,纷纷离去。
眾人走后,秦惊秋仍在虎帐中,看着司丝拿着舆图在沙盘前沉思,他缓缓步至她身侧。
「出去走走?」
司丝抬头,从刚才起他就一直看她,想来是憋着话要说,她歪头一笑,放下舆图。
「走走。」
太阳升起,阳光普照大地,如同撒了一层薄金。
司丝沐风与秦惊秋同行,呼吸着晨间的朝露之气,满打满算,她已经逃离南陵、来了北地快两个月,这两个月发生了许多事。
北安京中,萧玄景於月前绝尘衝出、力排眾敌,坐上了皇位,过程自是曲折多舛,大皇子、四皇子等人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萧玄景並非那草莽之辈,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