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亩地啊!足足翻了一倍有余!晏玄钰知道后并不意外,只要合理种植以后还会更多,一亩地四五石放在现代一定是不够看的,但是大周的麦种还不像后世经历了多少代培育,能有这样的产量已经是十分喜人。他让人告诉庄子上的主事,把收来的小麦都磨成面粉。小石村的部分村民也在里面干活。小石村原本只是京城外一个破落小村,上一季种麦子时有一位贵人公子指点他们施肥,当时听到施肥后能出的小麦产量时没多少人信,但是贵人公子又拿平日可见的甜菜做出了糖,这下石头村里的人都信了,大部分人都学着庄子给地施了肥。而今年收小麦的时候,那些跟着学的人就发现一亩地产量达到了四石!他们再去看没跟着施肥的人,地里产的和往年一样。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第一年收了这么多麦子,这群庄稼汉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村长站出来出主意,这法子是庄子上的贵人给的,先别声张出去,问过贵人再说。今年这一季收的麦子,留够交税的麦,其余的该脱壳脱壳。有些在别庄上干活的人心里有了主意,拿去给主事的交了些麦,其余让主事的帮忙磨成了面粉。小石村有个叫大壮的汉子,私下找了主事的问贵人这施肥法子可要传出去,毕竟一亩地能收这么多。如果户户都这样种,能多长出来好多哩。“还有那犁,贵人是怎么说的?”大壮偷偷问。别庄主事记得这个身体强壮的汉子,他难得多说了两句:“你只管干好自己的事,贵人自有想法。”大壮一想也是。主事的拍拍大壮的肩膀:“知道你有一把子力气,咱们庄子上缺几个压烙饼的人。”大壮的眼睛霎时亮了。第二天一早,大壮就收拾东西跟爹娘说了声后去了别庄。他们这些周边村子来的人一般干活都干一季子,大壮前段时间因为家里收麦子也回去了,也算是今天才又回到了别壮。他一进别庄就被这里的变化惊了惊,只见外面的空地上现在堆满了架子,架子上挂着一条条肉,现在日头正烈,这些肉不知道被晒了多少天,已经差不多风干了,但是那股子肉香仍不要命地往大壮鼻子里钻。他一下看直了眼。直到主事笑呵呵地引着他往“压烙面”的地方走他才回过神来。肉……这么多肉……这里就是个金窝窝嘛!!让他看直眼的还不止这一件事,路过灶房的时候,大壮正好赶上几个包着头巾的妇人在熬酱汁,那股香辣的味道一股股从里面传出来,让人口舌生津,大壮几乎走不动道了。直到主事带着他到了压烙面的地方,大壮看到了那么大的台子,已经有几个汉子开始嘿哈嘿哈干活了。因为干活就需要这一把子力气,所以别庄上给他们的饭食都是管饱的,有了力气他们把手里的工具舞的虎虎生风。“去吧。”主事说了句,“让他们教你怎么干。”袁康回京时被京中不少人关注着,可是走的时候却悄无声息。护送粮草的队伍是与袁康一行人的队伍一起离开的,粮草的马车队伍竟是比先帝时还要少许多。去年是大周的灾年,接连几场大灾,后又有先帝驾崩。边关的粮草本来就由朝廷拖着迟迟不送,有了这些理由后更是一拖再拖,眼看着就要到入冬了。听说他在京中不知因何缘故留了许久,期间皇帝只召他进宫一次,早在朝会上百官就因军饷一事讨论过,最后商讨出的结果就是,士卒可以开垦边城荒地自给自足,他们站在朝堂上言之凿凿——
运送粮草一路上的消耗有一部分都要被送粮草的队伍吃了,那就是浪费啊,眼下并无战事,何不如边关士卒开垦荒地自给自足,对大周来说也是件好事。所以这粮食么,也不用送太多吧。至于突厥试图数次破城抢掠则被他们完全刻意忽略了。突厥一直以来都盘踞在西北,只有入秋后才有一段时间频繁破城抢掠粮食,从未占领过大周城池,对于京城官员们来说就不是大事。从皇帝设立的内阁来看,足以看出皇帝在朝事上依赖丞相等人,对那几位官员说的话也十分赞同。自从有了怜贵妃后,原本有些许勤政迹象的皇帝似乎直接暴露了本性,整日与怜贵妃在御花园作乐。袁康留在京中不知多少时日,直到袁康请准进宫为粮草一事面见陛下,皇帝才在身边属臣的提醒下想起来这么个人。皇帝随即一挥手让他回边关,无召见不入京。在别人眼里该受了帝王冷落失魂落魄的袁康,此时骑在马上,怀里有一封来自天子的亲笔密信。袁逊一改往日里的模样,突然沉默寡言起来。他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粮食车里有多少粮食。他不是傻,只是平日里性子直了一点,陛下召见他们的态度与京城里的传言截然不同,可是他估摸这些马车上的东西又远不像给了很多粮草的样子。他无意间一抬眼,看到身旁的车轮陷进了地里。粮草有这么沉吗?不对……不对劲。当一辆“粮食车”经过袁逊身边时他突然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酒香飘了过来。袁逊陷入了深思。与他相比,早就知道事情原委的袁康淡定得多。又一次将武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群文臣们好生欢腾了一阵。荒谬吗?可是这就是事实。大周相比于前朝可谓是盛极一时,经济也比之前朝不知好上多少,百年来无人来犯,安逸的生活让官员们都做着自欺欺人美梦,他们只看着眼前,希望能分下来一块肥美的肉来。即使是边城偶尔被骚扰又如何?他们早已被大周太祖打没了胆子,只敢缩在草原上过着游牧生活,最多不过抢掠些粮食。不挖脓疮迟早会蔓延全身。精明者退出独善其身,贪婪者入局想要操控局势。尤其是晏玄钰做出彻底撒手不管朝事,交给“内阁”来处理朝政之后,他们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玩心眼,搅弄风云,晏玄钰玩不过他们。那不如就将脓疮全部挖除。他要兵权——自然不是要战斗力低下,稀稀拉拉几乎一碰就散的军队。他要一支强悍而忠诚的军队。远在京城的晏玄钰此时正在皇宫别苑的湖心玩乐。姜丞相刚进宫拜见就被拉到了皇宫别苑。如今已是深秋,晏玄钰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又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