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看到一列列士兵整齐划一地走过,他们穿着软甲手拿武器,都是十足的精神……,自古女子今年的圣耕节并未如期举行。尽管宫中极力隐藏消息,可还是不知被谁传了出来——皇帝病了。这消息层层向大周各处传去,百姓惶惶然,这可是关系他们地里的事。历年大周耕礼即使是皇帝不亲自参加,也会由其余宗室代行耕礼,祈祷未来一年大周风调雨顺。从未间断过。草原。“南国君主胆小懦弱不堪成事,好在他王宫里有一位刺客愿为王所用。”大王子——现在应叫他突厥王的幕僚说。这位幕僚如中原先人一般手拿羽扇头戴纶巾,细长眼,面白蓄须,很得突厥王看重。突厥王粗犷笑道:“好!大周皇帝不过是无能小儿,凭何占着中原沃土?这天下,就该属于我突厥勇士!”一时间整个帐篷里回荡的都是这粗犷的声音,直震得人耳朵发疼。幕僚不言,只微微笑着。大王子即位后首先将二王子及其周围的人囚了起来,着手清洗老突厥王的势力,将几位王叔打压了下去,老突厥王除去两位王子,还有许多与其他女人生的孩子,突厥本不重视名分,只是近百年来学中原礼俗,便成了这样。突厥王有勇而无谋,成为突厥王后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先杀了个痛快,如此镇压内部后,他与草原其余部落联系,其中有一支西戎狄部势力最大,此次刺杀中原皇帝一事就是他身边一位叫姚三的幕僚提出的计策,与南国君主合作,借着今年南国使臣入京时进行刺杀。一旦小皇帝身死,就是他们进入中原的时候!只是,到时候入主中原的是谁?姚三暗笑,自然只有他们公子才有资格。大周京城,皇宫。“贵妃,你来看朕了?”晏玄钰脸色苍白,想要起身却未能起成。怜儿一进承天殿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苦药味,她宽大的袖子下手已经攥紧了。她……她也不想的……自从遇到皇帝后,她慢慢发现皇帝并非传闻中那样,反而待她极好,将她视若珍宝,只是……她脸带焦急:“陛下,您快躺下。”晏玄钰看她过去,才带着笑,慢慢躺下了。“有贵妃伴在身侧,朕死而无憾。”“陛下,您快收回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听到“死”字,怜儿浑身一颤,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焦急。这些天,她一直不敢去想,竟然因为她,一个人,一个大周身份最为尊贵的人,要死去了……“今天,贵妃给朕读这个话本子解解闷吧。”晏玄钰有气无力地说。一旁的李公公赶紧呈上来一个话本子,怜儿看到他眼角带泪,也不知伤心多久了。晏玄钰手指动了动,李忠贤领会了他的意思,边向后退边道:“是,陛下。”随即带着宫人离开了。
承天殿竟然只剩了他们二人。“念吧。”晏玄钰闭上了眼。“是。”怜儿福身,然后在李忠贤刚刚让宫人搬来的加了绸缎软垫的圆凳上坐下。“相传有两国,一国名吴,一国名越。吴越两国交战,越国战败,国君勾践被俘,勾践身边有一名叫范蠡的幕僚……”怜儿看下去,发现这只是故事的背景,而话本里要讲的真正的故事,现在才开始。“有一浣纱女名西施,因姿容貌美而有名……”中间还讲了一段“东施效颦”的故事,用词诙谐有趣,将东施的姿态写得活灵活现,让怜儿浅笑了一瞬。“一日,西施在溪边浣纱时救下一个年轻男子,男子模样是西施从未见过的,恍如天人,且他温文尔雅饱读诗书,一双深情的眼眸更令人沉醉不已。”终于,男子向西施表明了心意,并说自己其实是世家公子,问西施可否愿意与他一起回家。西施坠入爱河欣然同意,路上两人育有一子。直至孩子降生,男子向西施袒露,他名叫范蠡,如今他的主公勾践有危险,祈求西施能帮他救出主公。“勾践……将西施……献给吴王……”怜儿原本润红的嘴唇变得煞白。皇帝为什么突然让她看这个话本子?这个话本子……又是谁写的?!“后面呢?”晏玄钰的眼睛未睁。怜儿望向他,只见他面色如常,仿佛真的只是在听她念故事。接下来便是吴王夫差爱上姿容绝色的西施,并不顾朝臣反对放走勾践,最后勾践卧薪尝胆灭了吴国,那叫夫差的吴国君主自刎。后面对勾践的着墨更多,怜儿却下意识去看那西施后来的故事。可是让她失望的是话本结局只是寥寥几句带过,只有那勾践战胜后,范蠡看出勾践有猜疑之心主动提出离开,化名而去从此天下再无此人。这个话本当然是晏玄钰命人写的,只是在里面增加了一些其他内容,大体基调没有改变。在晏玄钰那个世界,真实历史有传言说范蠡带着西施隐居,也有说西施已死,总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姿容绝色的浣纱女最终似乎成了权力的附庸与牺牲品。“贵妃,你说这话本里的范蠡,当真爱西施吗?”晏玄钰轻轻问。怜儿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她心下既有慌乱与震荡,却莫名多了几分其他自己也看不清的情绪。爱吗?话本里只看到了纯粹的利用,育有一子,到底是爱她,还是想用此子牵制她呢?送她去夫差身侧,会有几分爱意呢?从前怜儿只想,那人有太多不得已,身为不受宠的王子,他在王庭中必然步步惊心,如履薄冰,可他有他的抱负,她……是愿意的……怜儿这个名字,是那人为他起的,她本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平民之女,那人说过,一生只爱她一人,事成之后,会娶她为妻。晏玄钰睁眼去看她,只见她面色空洞。怜儿对上他的眼神,心里一凉,随即心坠了下来,皇帝,一直都是知道的。晏玄钰缓缓说,“你背后之人是不是已经许久未曾联系你了?”“你袖子里有一把匕首,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杀了我,他便成事一半。”“是。”怜儿从袖子里拿出精致小巧的匕首,她知道这把匕首有多么锋利,只要她刺进皇帝的胸膛,那人就可以下一步计划了。怜儿的手在颤抖,她抖得几乎握不住那把匕首。“你从未痴迷于我,这是你的计策……”“你并不是怕死,对么?”晏玄钰明明躺着,可是面色淡淡,丝毫不像处于下风的样子。“你可想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