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平复下来心情说道:“多谢老翁相救!你们几人,务必将老翁平安送至家中。”他一向做事周道,立刻着一锦衣卫回去取黄金,要赠与老翁。“我跟你们一起走。”老翁摇头说。晏玄钰颇感意外,他想了想,告诉老翁:“老翁,我出行并非是为了玩乐,而是去边境与突厥和谈,此行劳累凶险,着实不能带着您。”“哦?武器不改良了?”老翁不冷不热道。大概是摔到了脑子,到现在晏玄钰的脑子还是木木的,老翁说了这句话后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说:“当然是要的,只是万事强求不得”话说到一半,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老翁,你!”饶是老翁此时不想笑,也被他这副模样逗得没忍住露出个笑来。他一拱手:“老夫正是伍双。”苏安在一旁也愣住了,他心道眼下这是什么情况,陛下失踪一天,竟然带回了传说中早已隐退的铸器大师?而晏玄钰什么也没想,他脑中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老翁,不,伍双慢慢道:“陛下因我而遇刺,怎能不跟着陛下走一遭?”晏玄钰觉得这个世界都玄幻了,事情怎么能按照这个节奏发展呢?他猛地想起,方才老翁还建议他将“伍双”绑走呢。老翁说跟晏玄钰走是临时起意,还未告诉秀娘,因此要回去嘱托一番,晏玄钰当然满口答应,别说为了这位铸器大师等一天,若是不考虑其他,等几年他都是愿意的。两军对战,武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能改良好大周的武器,那么这就是他们在对战中的一个优势!只是想想,晏玄钰就已经十分激动。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伍老是因为什么愿意跟他走的。对此,伍老是这么回答的:“官道十分好走。”说罢再怎么问他也不再言语。晏玄钰十分不解,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果然有句话说的对,“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你看,现在就有人因为一个他曾经做过的事而想“回报”他,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两者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了。对此伍老心里呵呵,若是说了“因为你傻”,他会因为辱骂圣上而被杀头吗?当然不会。不过即便不会,伍老也没这么说,还是给晏玄钰留足了面子的。晏玄钰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和苏安今日初见晏玄钰时一样,尤其是韩元差点又一口气没上来,还好身边人快速上前给他把气捋顺了。“您是九五之尊,遇事不能如此轻率!”说完这句话,韩元停顿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对于老翁的到来,韩元倒没有表现出太多惊奇。“伍双?”韩元想了想,“曾经那位天下闻名的铸器师?”说起来,凡是发生在陛下身边的事,无论是多惊奇,韩元都不会有什么太大感觉了。待休整两日后,根据商议,伍双由苏一带人护送回京城庄子上开始着手武器改良,而御驾继续向大周边境而去。晏玄钰失踪时消息本就被压下来,而后晏玄钰又很快回来了,这番操作弄下来,几乎没人知道晏玄钰失踪过。“暂且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晏玄钰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自乱阵脚呢?”怜儿本就被他命人看守,在晏玄钰回来当晚,他就命人去捉拿怜儿,没想到苏安告诉他,怜儿周围看守的人都被打晕,而她本人已经消失了。
“果然是突厥王。”晏玄钰冷笑。不过晏玄钰没忽略苏安话里的细节,看守怜儿的人只是被打晕了,突厥王的人为什么这么做?他可不信这群人突如其来的“善良”。“应当是和想杀我的人同一批。”晏玄钰说。“是臣办事不力。”苏安请罪。晏玄钰摇头:“怎么能怪你们?我失踪一天一夜,所有人都被派去找我,难免对驻扎处防卫松懈,他们只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了。”好在没人伤亡。晏玄钰又想起来一件事:“那群黑衣人应当是阿史那孜罗养的死士,如今被发现,他这么聪明,想必不会让他费劲心力养出来的死士折在中原,一定早已想尽办法离开大周了。”“对于现在的大周来说,能守卫成眼下模样已经很不错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晏玄钰说。越是这样,他越对和谈升起浓厚的兴趣来,他真的很想看看突厥王看到他的时候是什么神情,看看突厥王提出和谈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到黄沙城此行对晏玄钰来说,让他一路向西看到了许多曾经没有见过的关于大周的风土人情。这是一片朴实的土地,他来这么久,却只在中原辗转。所行官道,百姓如云。晏玄钰所见并非全是美好的景象,越向西越能看见贫瘠的土地,干涸的黄土裂开一条条缝隙,更有黄沙漫天时的场景。若是以前,随处可见赤脚的贫苦百姓,现在因为大周推行的政策,官府须对当地百姓负责,对于特别贫困给予帮助,帮助他们找到能活下去的活计。现在正值风口上,锦衣卫神出鬼没在各处,地方官员们都战战兢兢将上面派的事情做好。至少一路上晏玄钰没再看到太让人无法接受的画面。即使是穷一些的百姓也能出门有件衣服穿。晏玄钰出行阵仗大,他当然不是没想到有人阳奉阴违,于是也有派人去暗中查探,结果还算让人满意。因为出行准备足够充足,路上又能及时补给和休息,一路上随行众人相对都没吃太大苦。“陛下,有关突厥动向的密信来了。”苏安呈上来一封信。晏玄钰打开信件,双眸不由微微眯起:“突厥王真是不简单啊。”信上所写正是突厥这段时日对和谈的准备。难道突厥转性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晏玄钰于是变得更加期待了。“陛下……您切勿再……”苏安话在嘴里转了几圈,终究是没说出来。他本想劝诫皇帝切勿再冲动,可事实来看每次皇帝都像是提前料想好一般……苏安又实在是担心陛下的安危,一时间心情不上不下,难受极了。罢了,陛下可谓是吉人自有天相。袁康等武官早已等待许久,又十几天后,御驾才终于来到了大周边境。“你去将这油给韩老他们送去。”晏玄钰对李忠贤说道。边城风沙大,晏玄钰大概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感到有些受不住,好在出行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