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她才恍然觉得这里和南国比起来仿佛是两个极端。饶是乌夷清这般南国中少有的有见识的女子,也不由生出一种窘迫感。危岩看到乌夷清沉默了下来,不由出声喊道:“殿下?”“危岩,陪我去大周的都城看看。”乌夷清说。两人记得接待使臣说过的话,在京中行走不必携带太多仆从。这些话他们当然是信的,毕竟是大周皇帝所在的地方。所以他们只带了几个仆从,然后坐着马车离开了驿站。乌夷清去了久负盛名的吉祥戏楼,在大堂中看了一出戏,然后去了京城商场,当从商场出来时,他们都是恍惚的,这些东西在南国,就连身份尊贵如他们有的美味也未曾品尝过,可是在这里,只需要少许的银子,普通百姓都能自行购买。乌夷清没办法自欺欺人地去想因为这里是大周的都城才如此繁华,他们一路向北到达京城,不说一路走官道的舒适,路边的庄稼,来往的行人,一直到京城她连衣服破烂蓬头垢面的人都没看到几个,就算有百姓身上的粗布衣有许多补丁,可仍都尽可能梳洗得干净整洁。“殿小姐,听说京城公园今晚有烟火,不如我们去看看?”危岩在一旁轻声说。乌夷清看了他一眼:“危大人难道此行来京城是为了游玩此处?”危岩摇头:“只是看小姐眉头皱得太紧了。”乌夷清一愣,最后应下了。两人在公园里逛了许久,相比于公园第一天对外开放,现在人已经少了很多,但对于乌夷清他们来说仍然是不可思议的场景。“这些都是百姓吗?”乌夷清喃喃。在南国,没有百姓会有空闲和多余的力气再做什么事情,因为他们一睁眼就要去地里劳作,劳作一天已经榨干了他们所有气力。危岩想包下一个时辰的画舫让乌夷清暂时忘记这些烦恼,他很心疼现在这幅模样的公主,可是船家说的今晚画舫已经满了——其实是画舫售票员但是危岩并不认识。眼看他们要离开,又看到他们人很少,画舫售票人叫住了他们:“这位公子,如若你们真想在今晚登画舫,在下可以询问是否有客人愿意和您拼船。”危岩客气道:“劳累问一下画舫上的客人吧,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补偿这位客人。”这人就叫来两个人摇着小船往湖上的画舫靠拢了。乌夷清看着灯火通明的豪华画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要说也真够凑巧,今日正是袁康的生辰。袁康刚回京就去城郊大营准备大周阅兵了,晏玄钰也是听到李忠贤提起才想着让袁康别那么紧绷着精神,叫出来人放松一下。也不用多叫人,只袁康熟悉的人就够了。除了袁康的副将和亲兵,晏玄钰还叫了苏安几人,凑凑正好能凑一桌人。说是晏玄钰给袁康过个生辰,其实开始之后晏玄钰才发现,这是所有人哄着他玩呢!袁康边境待了十几年,哪有闲工夫过生辰。不过他也不失望,这也是君臣增进感情的好时候不是?就在众人在画舫上喝酒的时候,突然有小厮摇着小船过来,画舫上的小厮跑过去。小厮前脚刚走,后脚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登上船,其他人见怪不怪,这是陛下身边的暗卫,暗卫凑到晏玄钰耳边说起话来。众人见晏玄钰一会眉头松开,一会儿眉头皱起,不由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小厮一脸歉意地回来,还没说什么呢,晏玄钰就道:“无妨,我们也吃好了,就让他们上来一同赏月吧。”他对袁康他们说:“是南国使臣。”还有一个,被她老爹想卖来大周的公主?众人一愣,还真是巧了,怎么他们出来吃酒还能遇到南国使臣呢?晏玄钰想也不奇怪,人群聚集效应嘛!危岩和乌夷清刚登上画舫,就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看着自己。没办法,这些人跟着袁康在外面征战,身上难免沾染了杀伐之气,有点吓人也很正常。正当两人以为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的时候,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从画舫中走出来看向他们,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两人的心这才放下些许,他们没带几个仆从出门。“在下于玄,两位可也是来画舫赏月的?”晏玄钰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危岩道:“正是,在下与小姐刚到京城,听闻公园是不错的去处,便想来看看。”让两人没多久就放心的是,这位于公子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并且他简直就是京城百事通,说话也让人如沐春风,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坐在了一桌上。危岩和乌夷清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刚登画舫时看到的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都是于家派出来保护于公子的家仆。南国公主要说南国使臣来京城起初也是十分忐忑的,追溯起来,上一次南国使臣进京还是刺杀大周皇帝的时候要晏玄钰说南国国君才是见风使舵的好手,从前与势大的突厥人合作,在晏玄钰利用刺杀一事引出人来,里里外外肃清朝堂后,南国国君又飞快滑跪,战战兢兢表示对此全不知情,并表示南国也是被突厥人所威胁的。最后再拿出来十足的诚意。怎么说南国能偏安一隅也是有点本事的,可是这本事还真不如没有。晏玄钰从来没打算彰显大周天子的胸怀从而放过南国的。乌夷清和危岩都穿着大周人的服饰,倒也好假装身份,说是从南方来的商人。晏玄钰不置可否。许是受此地气氛感染,又可能是晏玄钰表现得过于真诚,听到他们第一次来京城后立刻吩咐小厮将最好的酒拿到画舫上来,两个南国人不知不觉放下了些防备,但对于手边的美酒也只是浅尝辄止。画舫在湖上慢慢移动,可站在外面看到沿路的各色风景与游人。乌夷清情不自禁说:“若能成这般无忧无虑的模样,倒也极好。”晏玄钰听罢垂眸片刻,随即笑着说:“小姐尚未婚配,若喜欢京城繁华,何妨嫁一京城夫君。”乌夷清想到此行前父王说过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危岩觉得这位于玄公子与未婚女子谈论这些事未免不妥,出声道:“于公子。”晏玄钰像才反应过来一样,连忙摆手告罪,“危兄勿怪,家中舍妹与小姐年龄相仿,是在下逾矩了。”晏玄钰看到乌夷清听到这话的反应,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以他对南国国君的了解,看来这是想走和亲的路子了。危岩的脸色这才好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