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连忙点头,待妈妈进去,他等了片刻,终于再等不了,也进去了。好在里面已经清理好了东西,宋胭躺在床上,秋月刚给她擦完汗,见魏祁来,端着水盆退开。魏祁坐到床边,不知说什么,拉起了她的手,半晌才问:“还好吗?”宋胭笑着点点头,“稳婆说算很顺利了。”随后问:“你不去了兵部了吗?”“今日不去了,已经告了假。”“去也行,你在家也帮不上忙,回头又积下许多公务。”她说。魏祁无奈:“没心思,你就让我在家待一天。”宋胭便由他,没说话了。这时春红过来道:“大爷,奶奶,太太和姑奶奶过来了。”魏祁听后起身,迎到院中,和大太太道:“母亲。”张氏问:“生了?听说是女儿?”“是。”魏祁道。张氏没说什么,魏芙道:“看来怀相也作不得准,之前他们都说是男孩。”魏祁没回话,张氏走到屋里去,奶娘便将孩子抱了过来,说道:“太太,千金好看着呢,鼻梁挺,耳垂大,有福相。”张氏看了孩子便一边伸手抱起来,一边朝魏祁笑道:“到底是亲生的孩子,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这眉毛,这鼻子,这脸蛋,多好看啊,看吧,过几天长开了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张氏原本有些失落,但看着自己这头一个孙女儿,依然止不住的喜悦。说着就看向奶娘:“奶奶年轻,没带过孩子,你们用点心,好好带着,今日所有人都有赏。”奶娘喜出望外:“多谢太太,我们定是尽心尽责,好好将姐儿带得白白胖胖,水灵水灵的。”张氏又抱了一会儿孩子,交与奶娘,然后走到床边。宋胭道:“母亲。”张氏关切地开口:“女儿也没关系,别往心里去,养好身体,兴许明年就是儿子。”婆婆是真安慰她,但宋胭却并不觉得这话好听,只是浅浅露出笑来,回道:“多谢母亲。”张氏又待了一会儿便和魏芙一起走了,丫鬟们又给宋胭煮了汤让她喝了睡一会儿,魏祁也是到现在还粒米未进,便都用了早饭。这一忙,就到了午后。待宋胭吃饭,奶娘将孩子抱过来,让宋胭喂奶。虽说有奶娘,但宋胭并不想一口奶也不喂,奶娘说若孩子刚出生不喂,过几天想喂都没奶了。她还不知怎么喂,奶娘过来教她,宋胭刚要解衣服,见魏祁还杵在旁边看着,便朝他道:“你先出去。”魏祁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避的,但还是无奈去了明间。她们还说他接下来一两个月都不要住这里,按规矩要分开睡,还将他的东西都搬去了景和堂。他心想自己又不是那么糊涂的人,自然不可能这时候与她行房,知道就行了,怎么就一定要搬?但说就是规矩,他懒得争,也就罢了。过一会儿,奶娘过来道:“大爷,好了。”魏祁便进里间去,见宋胭整好了衣服,孩子放在她身旁,正在安睡。他坐到床边,看着孩子,宋胭问:“你还不去睡么?”“待会儿再去。”他说。累是累,却有一种兴奋,竟睡不着。
宋胭也同样,低头看着孩子,伸手轻轻抚着襁褓,想了片刻,问他:“夫君会失望么?是个女儿,不是儿子。”她知道,西院生了女儿,二太太也生了女儿,她又是他们说的男孩怀相,所有人都在猜测,或是期待她这胎生儿子,甚至已经认定了。她之前便隐约不安,不想长辈对自己期待这么高,现在果然是个女儿。她怀胎十月的女儿,婆婆那么劝她她并不喜欢,就好似这个女儿不那么要紧,重要的是继续生儿子。魏祁笑道:“说什么话,这可是我年过而立才有的第一个孩子,唯一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有什么失望不失望?”说完温声道:“母亲的话你别多想,这也是她唯一的亲生孙女儿,她也是欢喜的。”“嗯。”宋胭便知道他不会看不上女儿,心里既暖又安心。她问:“是不是要给她取个小名?你之前不是好早就说取吗?”“是说取,可没想好。”魏祁说,“要不然,单名一个懿字,小名就叫懿儿。”宋胭却是不愿意:“可是我听人说取名不能取太大,会压不住。”“大吗?”魏祁看着不服气:“我的女儿,怎会压不住?”宋胭好笑:“你的女儿就了不起么?再说了,宁可信其有啊,我不要冒险。”“那小名盈盈?”魏祁又说。宋胭道:“曦姐儿是曦,灿灿也是火旁,是近义,要不然和姐妹间取一样的名字,小名叫暖暖?”这下轮到魏祁不说话了,明显不满意。“怎么不好吗?听着多舒服。”宋胭问。魏祁道:“现在冬天听着是舒服,那夏天不就不舒服了吗?”宋胭被他逗笑了,觉得他在找茬。两人讨论了半天,没能定下来,但说了半天话,终于都累了,宋胭要睡,魏祁无奈去了景和堂,也去睡下。魏祁这一日没去衙门,第二日总算要去了,他一早起身,往这边来看了眼,宋胭还没起来,便没去打扰,直接走了。第二日宋胭多半是卧床,到下午实在躺得累了,才下来走了走,孩子一整天睡,魏曦在房里算账,时不时问问她。等到太阳偏西,魏祁早早便回来了。魏曦起身恭敬道:“父亲。”他“嗯”了一声,看向坐在桌边的宋胭,问:“你能下地了吗?怎么不躺着?”宋胭回答:“躺着还会生疮呢,人家说是坐月子,又不是躺月子。”魏祁并不知道是该坐着还是该躺着,便由她了,又问:“孩子在睡?”宋胭瞧了瞧里间:“在里面睡着,一直没醒。”魏祁便进了里间,坐到摇篮边去看,看了许久,伸出手来打开襁褓一角,摸了摸里面的小手。那手太小太嫩,他一点力也不敢出,犹如摸一块豆腐。魏曦从账本间抬起头来,看着里间的父亲出神。宋胭见魏曦好久没动,抬起头看看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里面的魏祁,只见魏祁久久凝视着摇篮里的孩子,脸上带着极少见的柔情与小心,甚至带着几分虔诚。那是一种,犹如看珍宝的眼神。她突然想起来,魏曦也是唤魏祁父亲啊。可是,她看在眼里,魏祁对魏曦是一点点父亲的责任都没尽到的,平时管得都少,更别提父亲的关心。魏曦此时看着这一幕,心里该作何想法呢?她开口道:“说起来,曦姐儿,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