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刚接了电话的同伙手机又响了,他只好从口袋里再次拿出手机,还没按下接听,就听到后方传来的喇叭声。后视镜上一辆陌生的车辆追了上来,彼此之间的距离还在快速拉近,看清楚这个情况的司机忍不住惊呼一声:“后面这家伙是疯了吗?这种天气还敢把车开这么快?”车外的雨淅淅沥沥,上了高速以后甚至感觉雨下的比刚才更大了些,雨刷不停挂刷着车窗,连绵不绝的雨还是让人提心吊胆,就怕一个不小心轮胎打滑出现意外。保镖眯了下眼,坐他后面的人刚接通电话就听到里面的人说:“不好了,有人追上来了,是个完全不要命的家伙,转弯也不减速直接超过去了。”接电话的人吓了一跳,连忙叫了声:“队长!”“看到了。”保镖冷静指挥:“加速,前面的岔路口去另一条路,想办法甩开。”司机咽了咽口水,还是听从指令踩下油门,在分岔路口前转动方向盘调转方向上了另一条较为狭窄的高速。这条路的前方是一座山,连绵弯曲的车道像蛇一样盘旋,路面也被缩窄,双车道的路面看上去有些拮据,路旁围着护栏,而护栏下方是惊险骇人的悬崖,稍不留神就会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或许对于一些极限飙车党来说是个不错的赛道,但哪怕最专业的赛车手也不会选择在大雨磅礴的天气出现在这里。本田车开上了山道,跟随在后面的汽车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像个不要命的疯子。飞驰的汽车在弯道划出一条锐利的圆弧,似乎就连雨幕都被劈开了一条缝隙,上野秋实操作着方向盘,几个弯道过后,两辆车接近于平行。本田车上的人也终于看清了敢在大雨里超速飙车的司机,令人意外的是那张脸上的平静,在车窗里瞥过来的眼神冰冷得不见一点温度。不过瞬间,汽车又一次加速,在开出一点距离后,一个幅度夸张的漂移,车身直接横在了道路上拦住了前方的去路,刺耳的急刹声听得人耳膜发麻,泊油路上留下明显的车痕轨迹,汽车的轮胎冒着白烟。司机紧急踩下刹车,一瞬间车内人仰马翻,车上的人全都因为惯性不受控制前倾撞到了前面的东西。万籁俱寂。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喘着粗气,满心骇然地看着前方不到几十厘米差点撞上的车辆,满脸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的恐惧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妈的,这他妈哪来的神经病!”“队长!”他朝身旁怒声大喊,黑墨镜的保镖皱了下眉,“4号5号,下车。”后面的两人得到命令直接推开车门下去,雨水瞬间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两人从身上拿出刀子,气势汹汹的朝前方的拦路虎冲过去,上野秋实推开车门从车后绕出来,身体微侧避开刺过来的刀刃,抬手握住腕骨用力一扭,刀子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又抬起腿一脚踢过去的同时松开手,将人踹出好几米的距离。另一个人攻过来,他撑着后车盖跳起,腿弯勾住对方的脖子,一击剪刀腿将人撂在地上,身体也随着惯性落下。雨下的稀里哗啦,上野秋实慢慢起身,甩了甩脑袋上变得湿漉漉紧贴在额前的头发,抬起手将刘海薅到头顶,冰冷的视线看着又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人和他们身后的车。情况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太妙,车门打开,墨镜保镖撑着伞从车上下来,按住其中一人的肩膀走上前。“公安?”他开口询问。上野秋实没理他,脚步向前,汽车的轰鸣声从后方传来,另一辆车停在后面,车上又跑下来几个人。“队长。”是后面紧赶慢赶终于赶上的同伙。
看到前面的路被挡住,对面孤身一人,他们默契地以包围的趋势散开。保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又从口袋里取出枪,“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发现的,又在发什么神经,但是不好意思,我有点赶时间。”话音还没落下,他按下扳机砰砰射了几枪。原以为会看到对方中枪倒地的摸样,结果没想到的是,对方好像能看到子弹的行动轨迹一样,三两下就躲开了。像个怪物一样。那双眼睛,那个神情,还有刚才的动作。见情况不对劲,众人围了上去,试图以人数优势将对面制服。嘈杂的雨声将所有的动静掩藏,印着漂移车痕的泊油路被雨水冲刷。“啊!”不知道谁惨叫了一声,鲜血掉在地上,又很快被雨水冲散,只留下一层肉眼看不太清的红色。青年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也没开口说一句话,面对几人的围攻依旧沉着冷静,反应也很敏锐,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一次次避开惊险的杀招。有点难缠。看到这种情况,几人的队长忍不住皱起眉,敲了敲车窗,一直坐在车里的司机得了命令,连忙下车跑到后车厢,一把将车上的人拽下来。“住手。”司机把人扶过来,队长保镖的枪口换了方向,对准了被绑住双手半昏迷的人。“你是来找他的吧,把路让开,否则……”包围的人慢慢退了回去,才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就都带着明显的伤痕,伤势最重的还需要人帮忙扶着才能站立。尽管对方也没了刚才的闲适,身上狼狈了许多,同样带着伤痕,但现在的场面实在有点难看,毕竟才一个人而已。一个人单枪匹马追上来堵住去路,以多对少的一番较量下来,己方损兵折将,对面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看到对面的举动,上野秋实面无表情,弯下身从地面捡起不知道谁掉在地上的小刀,轻轻一甩甩掉上面的血迹和雨水,在指间转出漂亮的刀花,握在手里刀尖指向对面,抬眼的瞬间,杀意满溢,肉眼可见的杀气宛若利刃狠狠刺向众人。“试试看?”他平静开口,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放人,或者一起下地狱,选一个。”电光在云层间闪烁,刺眼的光将整片大地照亮了一瞬,雨水模糊视线,浸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山间路过的风轻轻一吹,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四肢。“疯子。”挟持着人质的司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打颤,感觉自己的手都没了知觉。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听上去好像完全不在乎人质的生命安全,然而后面那句鲜血淋淋的话表达出的态度却异常强硬。没人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至少现场的人不会,对方身上凝如实质的杀气逼得人快要无法呼吸了,更别提那双眼睛看人的眼神,不见一点温度,就像在看一群尸体。明明只有一个人,带来的压迫感却叫人毛骨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