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传火得眷于祂又隐秘于世,自然就被许诺可以借用这些世人眼中最为玄奇诡秘的窥镜。”程实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镜子整的情绪不连贯了,他草草结束了发言,朝着镜子一伸手道:“请吧,诸位,我们赶时间。在丧钟骑士团的铁蹄还未踏破真知高墙之前,让我们先行一步,去见见那些拼死守护在共轭轻语树下的大学者们。问问他们,手里的轻语花瓣,卖不卖。”“”本还思绪乱作一团的众人瞬间被这话逗笑了,所有人看向程实的目光中都带着哭笑不得,心想这位“传火者”,是怎么做到思路如此跳脱的。季月摇头失笑,她看得出,这是程实再给大家做心里放松,想让他们在迈向未知的终点之前不那么紧张。可即使看透了这一点,当下友好的交流氛围和对于历史的严肃态度还是让她“反驳”了一句:“作为一个加入历史学派的历史爱好者,我不得不纠正一下你的说法,程实。”黑色纱巾转身看向蛛网,一丝不苟的说道:“真知高墙从未被丧钟骑士团踏破过。”“?”程实被季月这句话噎住了,他略一思索,发现季月并没有别的意思,纯属是“辩论真理”的毛病犯了。每位【神明】的信徒都会因为受各自恩主的影响,出现一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正如【痴愚】信徒的斜眼看人,【真理】的信徒们往往会不自觉地跟人辩论。他们奉行着“真理越辩越明”的信念,对有关知识的一切疏误都抱以无法容忍的态度。所以,在程实说出那句话后,季月的瘾头突然就上来。她必须让所有人知道,程实错了,历史不是那样的。程实没有任何被质疑的尴尬,反而觉得十分好笑。虽然不知道胡为口中的历史是哪里听来的,但总归【神选】所知的历史就算错,也不会错的太离谱。所以此刻,他确实很想知道,胡为错哪了。嗯,就是胡为错哪了。我程实只是历史的搬运工,又不是历史的见证人,怎么可能有错?
错也是源头的错。看着程实静待自己的下文,季月理了理逻辑,从容不迫的开始了她的历史纠正课。于是,在虚空的深处,在【嬉笑嗤嘲】之中,又一节生动的历史课,开讲了。“首先,我需要为大家纠正一个观念,那就是,真知高墙,从不是为了抵御外敌”还没说完,程实就插了句嘴。“而是为了毁灭真知,反抗【欺诈】的戏弄。”他这话一说完,在场众人面色各异。传火者们瞪大了眼,错愕之色涂满了面。哪怕是方诗晴,对这种层次的逸闻,也确实是从未听过。她转头看向季月,却见黑纱巾扭动两下,“疑似点头”道:“厉害!不愧是传火者!居然连这种秘闻都知道,莫非是祂以戏谈的方式告诉你们的?”程实笑而不语,季月挑眉继续。“不错,真知高墙确实是为了反抗【欺诈】而创造出来的。所以,这些如无头苍蝇一般乱飞的丧钟骑士们,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踏破这用来防御【神明】的造物。”凭借自己的力量?程实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细节,心中不免在想,难道这些【混乱】的信徒借用了祂的力量?正当他在想是不是有位格更高的【混乱】信徒在此间行走的时候,季月已经给出了答案。“他们之所以能够闯入实验场,肆意卷走与虚实共轭实验有关的一切,那都是因为:在【混乱】兵临城下之时,大学者们他们自己关闭了这堵足以堤防【神明】的造物,将数百年来最辉煌的试验成果,心甘情愿的摆在了丧钟骑士团的面前!”“噗——”程实没憋住,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