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相翡自知多说无益,人唐女士也不管她这个亲女儿的想法这么快和渣爹在结婚证上盖了戳,效率极高,果然符合她唐女士一贯的作风。
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没过两天,唐女士的结婚喜帖就送到了迎安广电。
烫金的结婚喜帖拿在相翡的手上跟触电似的,啪的一下掉在食堂地上。
统筹部的陈姐忙不迭将喜帖拿起来,摆在桌面上。早就知道这里面写的哪两个人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将喜帖展开,直到看见那个她此生最不能原谅的渣爹的名字。
连合上喜帖的时候都是带着气的。
然而陈姐一点没看出相翡的小情绪,一个劲儿的道喜,说这是天赐良缘,你们又是圆满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啦。
老天是挺让人意外的,这辈子没想过渣爹还能回徽城,还拐走她妈第二次。
婚礼定在下周末。
唐女士这几天已经不再去琴徽大剧院了,头一回把唱曲放到了次要。日常生活就是去美容院做脸,贴新娘甲,烫发,成天吃些沙拉充饥以便能穿上婚纱店里最精致而紧身的那套设计师款礼服。
通过这两天的时间,相翡俨然逐渐认清现实。
唐玉娥是劝不动的,渣爹是狡猾的,她能做什么?和小时候一样躺地毯上撒泼打滚吗?
相翡摇摇头,勉强挤出来一个微笑给陈姐,然后十分别扭地将那柬烫金请帖塞进链条包里。
员工食堂里有同事在窃窃私语,有甚至朝着相翡这边的方向看过来,三两谈论猜测着相翡的反应,仿佛要把人家的家世挖个底儿朝天。
沉默。
一般来讲,相翡总会冷处理这件事。
不管,不理,总有一天人家就会觉得无趣,也就不说了。
现在也是一样,她打开耳机的通透模式,搜出今天的演播稿开始默读,然后眼皮又是猛烈地跳了跳。
熟悉的香味,浓烈奔放的玫瑰香气,在烟火味十足的员工食堂显得尤其突兀。
“当着人家的面嚼舌根?你不怕烂舌头啊?”
嗓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但这种独特的音色还是让相翡条件反射般地转过身来。一时间除了感慨万分就是惊喜……准确来讲应该是惊吓。因为谁也不知道钱莎拉小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事儿。
钱莎拉,按照最近网络上较为流行的一说法,社交牛逼症患者。
而作为一个社牛症患者以外,她还是个海龟。
准确来说,并不完全是。按照正常的时间进行,钱莎拉这时候应当在纽市而不在徽城。具体什么原因,以相翡对钱莎拉这个发小的了解,估摸着又是学不下去偷偷溜回国,并且手头上的银行卡被爸妈冻结了只投靠她这个好闺蜜的故事。
“不是。”钱莎拉嘴硬,“你莎拉姐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相翡不等钱莎拉把话说完,就默默从工资卡里提出两万块钱转到钱莎拉的账户,没过多久就见钱莎拉大小姐翻了好大一个白眼,然后“硬生生”收下了这两万块钱。
“害,是你妈,上来就一通电话和我说有大事,要我赶紧回国。谁知道飞回国了才收到电子请柬……要不然我根本不可能回国的。”钱莎拉一看相翡的表情逐渐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逐渐缩小。
果不其然,相翡这小妞脸一沉,包一背就要闪人。
钱莎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半坐着拽住相翡的大腿。
“干嘛?”相翡强忍着笑意,刻意冷冷道。
如戏精上身一般,钱莎拉眼里竟真的泛出点点泪光,露出小狗勾般的神色,双手紧紧抱住相翡的俩大腿……紧接着就是十分浮夸的演技,整个食堂都回荡着钱莎拉好大的假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