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惜以武力胁迫我等南下,看来这刘景升确实是被逼到狗急跳墙,不惜出此下策,将人心全都推向刘玄德那面。”
庞德公看着马车外“护送”的荆州军,不禁摇头叹息。
“刘表此举,确实显示其已方寸大乱,岂不止我们这些人,纵然被他强迁往江陵,亦是身在江陵心向襄阳呀。”司马徽亦是摇头叹惜,却话锋忽转,压低声音道:
“不过德公兄勿忧,愚弟已在南行前,令元直去向玄德公求救,向其陈明利害。”
“我料玄德必不会坐视襄阳豪杰,为刘表胁迫南下,此时追兵多半已经在身后不远了。”
庞德公眼眸一亮,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下一刻眼神却又重新暗淡起来,叹道:
“那玄德公若派兵大举追击,追兵一到,必是一片混乱。”
“介时刀剑无眼,士卒们杀红了眼,我们这些人岂非也要跟着遭殃?”
“那玄德公素来仁义,我料他投鼠忌器,多半会放弃追击刘表,以免误伤我等。”
司马徽沉默。
半晌后,他摇头苦笑,叹道:
“德公兄言之有理,以这玄德公的性情,多半是不愿伤及无辜,只能坐视刘表挟裹着我们前往江陵了。”
庞德公也只能无奈轻叹。
队伍前方。
刘表与蒯越,此刻正并肩而行。
“异度,我们带这么多士家豪姓南下,倘若刘备轻军追击如何是好?”
“你可别忘了,他麾下可是有八百西凉铁骑,最多一日就能追上我们。”
刘表语气脸色紧张,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很怕看到铁骑滚滚来袭的一幕。
“主公放心,越料定那刘备,必不敢兵追击。”
蒯越悠闲的呷一口囊中水,脸上是自信的冷笑。
刘表一怔,眼神茫然,却不知他何来的如此自信判断。
“那刘备在南阳又是给流民分田,又是轻徭薄役,不问寒门士家,凡投奔他之人尽皆厚待。”
“我观其种种所为,料定此人最善以仁义收买人心。”
“只是这仁义,却是把双刃剑,既能助他赢得所谓人心,如今却反倒成了他的累赘。”
“倘若他派轻骑追击,介时混战之中,势必会伤及士民,必有损其仁义之名。”
“故而越料定,他投鼠忌器,为维护自己仁义虚名,必定不敢派兵追击,只能放任主公从容退往江陵。”
蒯越面带着讽刺的冷笑,自信的将刘备剖析了一番。
刘表眼中紧张烟销云散,不再回头北望,捋髯冷笑道:
“异度言之有理,刘备沽名钓誉,为了所谓仁义之名,却放老夫从容退往江陵,待老夫——”
讽刺的话未说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