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等众臣,茫然狐疑的眼神,皆是望向了郭嘉。
“蒲坂关方面未有汉军进攻的战报,奉孝何出此言?”
曹操放下了酒杯,眼神质疑。
郭嘉腾的跃起,几步来到堂门前,一把将紧闭的堂门推开。
堂门一开,刮面如刀的风雪袭卷而起,瞬间将堂中暖意一扫而空。
众人皆是打了个寒战,慌忙裹紧衣袍,皆是惊异于郭嘉这出人意料的怪异举动。
“贾文和适才提及,如此天寒地冻,渭水必会结冻冰封。”
“渭水既会冰封,那黄河自然也会冰封。”
“倘若汉军趁着黄河冰封,踏冰渡河,急攻蒲坂关,却当如何是好?”
郭嘉指着门外的风雪,道出了心中顾虑。
曹操蓦然变色。
贾诩急是站了起来,向曹操一拱手:
“陛下,臣知道了,臣适才一直心存担忧,却又想不出是在担忧什么。”
“经奉孝这一说,臣才明白,臣亦是在担心汉军会踏冰过河,奇袭我蒲坂关啊。”
曹操暗吸一口凉气,脸色霎时间阴沉如铁,虽寒风刺骨,额头竟是浸出一层冷汗。
“你们提醒的是,朕竟是忽视了黄河会冰封这一节,若大耳贼趁势攻打蒲坂,黄河天险岂非形同虚设?”
曹操猛然拍案几,喝道:
“传令于禁,率两万人马,即刻增防蒲坂关。”
“还有,先派快马往蒲坂关,责令李典派兵凿碎河面,防范汉军踏冰过河!”
两道号令接连传下。
曹操却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踱步于堂中,适才那份围炉煮酒的情调已是荡然无存。
此时,张松已从语塞中回过神来,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神色间透露出一丝尴尬。
黄河冰封,踏冰过河这么关键之事,他竟然没能及时顾及到,与郭嘉相比是高下立见。
何况秦国的防御方针,基本是按着他来的,蒲坂关只驻军一万五千人,也是他的手笔。
这要是蒲坂关有失,他岂非难辞其咎?
张松越想越心虚,额头一丝冷汗悄然浸出。
眼珠转了几转后,张松却又佯装轻松,笑道:
“陛下,这风雪素来是来的快,去的也快,用不了几日天气转暖,黄河纵然结冰很快也会融化。”
“刘备纵然想到踏冰过河之策,向河东诸将传令需要数日时间,河东的汉军集结向蒲坂关,又需要数日时间,待到他们想要踏冰过河之时,多半天气早已转暖,冰面已经解冻消融。”
“臣以为,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刘备未必就能把握得住,陛下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原本来回踱步,神情焦虑不安的曹操,渐渐停下了脚步,脸上的阴云又重新散了开来。
“嗯,永年所说也不无道理。”
“毕竟今年本为暖冬,这场风雪是突然而来,大耳贼毫无准备之下,想利用这短短几日的黄河封冻,就踏冰过河袭破我蒲坂关,又谈何容易。”
曹操微微点头,悬着的心落定,重新又坐了下来了,酒杯又拿在了手中。
“砰!”
紧闭的堂门,突然间被撞开,御林卫狂奔而入。
“启禀陛下,李将军刚刚来告急文书,近四万余汉军步骑正踏冰过河袭我蒲坂关,请陛下援军相救!”
曹操骇然变色,手中酒杯咣铛落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