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多克抚胸行了一礼:“殿下,您依旧是这么的慷慨。我这就去给桑德尔先生写信。”
说着,他又想起一事:“对了,殿下,我看到巴黎市中心正在修建轨道设施。”
英国在几十年前就有轨道交通,不过都是用于矿区运输,从未在城市里出现过。
“是这样,巴黎马上要举办时装周,届时需要轨道马车来运送宾客。”
“这真是伟大的构想!”默多克赞了一句,而后接道,“只是,说句不太礼貌的话,您的轨道施工人员恐怕不够专业。他们虽然想到了用碎石垫地基的好点子,但不管是枕木的固定,还是轨道的安装精细度,都比较……呃,您明白的。”
约瑟夫心说垫碎石是我告诉他们的,这些人的技术确实比较一般。
他忙问道:“您对施工方面有什么建议呢?”
默多克连连摆手:“殿下,我并不擅长铺设轨道的事。但我认识一些这方面的专家。伯明翰的矿区铺设了很多轨道,而近些年新煤矿比较少,导致他们的收入情况非常糟糕。”
约瑟夫眼前一亮,默多克先生,您是做过猎头吧?前后十多分钟工夫,就给我搞来这么多人才!
铺轨的技工,重要性简直不言而喻——铁轨可是发展火车必须点亮的科技树。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就麻烦您向他们发出邀请吧。法兰西未来几年会有不少铺设轨道的工作。酬劳方面一定让他们满意。”
他话音刚落,就见埃芒快步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弗里恩特男爵来了,似乎有急事。”
默多克极有眼色地告退。警校教务总长弗里恩特进了办公室,反手关门,向约瑟夫快速行了一礼,焦急道:“殿下,出了些事情……”
“农舍被炮弹击中,还死了人?”约瑟夫皱眉,“是我们训练造成的吗?”
“应该不是。”弗里恩特低着头道,“按照您的吩咐,火炮训练时的装药都是减半的。那所农舍距离训练场有1800步,就算炮手瞄歪了,炮弹也不可能飞那么远。”
“知道是谁干的吗?”
“这,还不清楚。迪布瓦少校在训练场北侧发现了火药残渣和杂草被熏黑的痕迹,很可能有人在那里朝农舍开炮。但他并未抓到任何可疑之人。”
弗里恩特深吸了一口气:“殿下,现在最麻烦的是,那户农民一口咬定说是训练场的大炮击中了他家的房子。
“不知是谁将这事传了出去,现在有大批记者在采访那家人,还有抗议者堵在训练场外……”
约瑟夫感觉此事绝不简单,于是向埃芒示意:“麻烦您备车,我要去训练场看看。哦,派人通知富歇先生,让他也过去。”
“是,殿下。”
不多时,在驶往训练场的马车上,约瑟夫问弗里恩特道:“理论上来说,训练场的大炮有没有击中农舍的可能?”
“殿下,如果装满火药,加上顺风的话,四磅炮勉强能打到1800步远。”
约瑟夫点头:“看来是有人想嫁祸给我们,而且他应该对大炮非常熟悉。”
他看向弗里恩特:“巴黎附近都有谁装备了四磅炮?”
“距离最近的就是法兰西卫队,以及禁军。哦,骑警也有些火炮。稍远些的还有勒特勒团等部队。”
约瑟夫不禁眯起了眼,禁军从凡尔赛拖大炮出来很难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勒特勒团之类的部队要从近百公里外把大炮运至巴黎,似乎也不太靠谱。
所以只剩下法兰西卫队和骑警的嫌疑最大,究竟是谁呢?
几小时后,王太子的马车来到巴黎郊外的警校训练场。
约瑟夫还没下车,就看到有几十人在训练场外抗议,高喊着“警校危害农民性命”、“立刻停止训练”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