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好……”
两个小时后,大队骑兵簇拥着两辆马车驶入凡尔赛宫。
原本等在这里准备迎接两西西里公主的贵族们,此时关心的却都是王太子的情况,更有不少年轻女孩们因殿下出事,担心得不停抹眼泪。
摘了假发的玛丽王后甩开德伯尼纳克女伯爵搀扶的手,向马车飞奔而去。路易十六也是神色沉重地跟在后面。
骑兵们立刻让开一条路。王后从士兵的空隙间,一眼就看到了车门上的弹孔,当即心中一紧。
等她拉开了车门,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车里面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木屑,还有血迹。儿子倚在座椅上,身上沾满了血,尤其是右臂,虽然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整条手臂几乎都已被血浸透。
当然,她不可能知道,这里绝大部分都是鸡血。
“约……”她颤抖的嘴唇刚一出声,眼泪便唰地流了出来。
她身后的路易十六盯着儿子,也是双眼发红。
格鲁赛医生先下了车,向王后和国王躬身行礼,而后安慰道:“两位陛下,请不要担心。殿下只是受伤,并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应该是受了惊吓,需要尽快休息。”
“休息?哦,好,好,”王后下意识地点头,吩咐德伯尼纳克女伯爵,“快,送王太子回去休息。”
约瑟夫“虚弱”地被人搀扶下车,又躺上了担架,返回自己的寝宫。
国王、王后,及一众贵族们立刻紧跟而去。
约瑟夫躺在床上,摆出非常虚弱的样子,闭着眼睛装睡。王后坐在床边,低着头,摩挲着儿子手臂上厚厚的止血绷带——是军医在约瑟夫的一再要求下,给他包了足足十几层。
她擦去眼泪,调整呼吸,转头看向周围那一群人,声音充满了寒意:“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克索德立刻朝站在寝宫门口,脸色惨白的贝松瓦尔望去。其他人在他的带动下,也都纷纷看向法兰西卫队指挥官。
贝松瓦尔在众人的逼视下,艰难地挪到了屋子中间,向国王和王后行礼,磕磕巴巴道:“陛下,是……是有人中途开枪袭击……”
玛丽王后瞥了他一眼:“袭击者是怎么靠近的?”
“这,我还不清楚……”
“不清楚?!”王后眉头紧皱,“法兰西卫队有多少人在负责警戒?”
“三千人,陛下。”
玛丽王后猛地站起身来,盯着贝松瓦尔,眼中满是怒火,吼道:“三千人!你们究竟在干什么!竟然都没发现有人袭击?!”
“是、是……”贝松瓦尔的头都要垂到胯下了,嗫嚅道,“是我的疏忽……”
路易十六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玛丽王后狠狠瞪了贝松瓦尔一眼,不再理他,又看向医生反复确认了儿子的情况,而后转身看向前来探视的一众官员:“罗贝尔伯爵,韦莫雷尔男爵,请你们立刻着手调查。我要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陛下!”
秘密警察负责人和王后亲卫队的第二队长同时躬身领命。
接下来的时间里,路易十六和玛丽王后一直守在王太子的床边,连午饭都没有吃。
直到黄昏时分,约瑟夫终于“悠悠转醒”。
王后立刻抓起儿子的左手,柔声道:“我的心肝啊,伱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天主保佑!”路易十六也用极为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儿子。
约瑟夫适时地表现出一个十四岁少年应有的慌乱与无助,可怜兮兮地看着父母,蹙眉道:“我感觉很虚弱,伤口好疼啊……”
王后差点儿又心疼得哭出来,忙柔声安慰道:“主会庇佑你的,亲爱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路易十六则用探寻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