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忽然学着巴甫洛夫的口吻:“‘你就知道去飙你的小坦克’!”
菲利波夫有点懵:“什么?”
“巴甫洛夫参谋长经常这样埋汰元帅。”
菲利波夫:“这样啊。”
短暂的沉默后,菲利波夫说:“瓦西里,你要活到胜利啊,然后每年来给我们扫墓。”
本来瓦西里还在笑,听到这话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别这么说!虽然我在司令部是比你们安全——”
王忠打断了瓦西里的话:“菲利波夫,别说丧气话,普洛森人已经强弩之末了,老兵们都有感觉,普洛森人的战斗力在下降,新兵数量越来越多。
“相应的我们的伤亡率也在下降,所以要有信心。”
瓦西里:“而且你在元帅麾下,元帅的部队伤亡率一直比其他部队低。”
菲利波夫点头:“我只是说万一,懂吗,瓦西里,万一。”
瓦西里:“万一是我牺牲了呢?元帅已经牺牲过一个副官了。所以别说这种话,也别给我什么诗集啊、战场日记啊,我不要,你自己拿着。”
王忠:“诗集我倒是想看看,有吗?”
菲利波夫拨浪鼓一样摇头。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工厂的建筑。
残破的建筑里已经长了许多植物,众人进门的时候还有不知道什么小动物惊恐的逃走了。
本地主教抱歉的说:“我们很快会腾出手来把这里收拾好——”
“这个不用保留了。”王忠说,“像这样的战场全国到处都是,难道还能都保留下来吗?已经有一座纪念碑纪念洛克托夫战斗了,足够了。这里就拆了修新的厂房,给大家提供工作,生产产品吧。”
主教:“好的。”
王忠:“对了,我这里有一份名单。瓦西里!”
瓦西里立刻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当年王忠记牺牲同学的本子,交到王忠手里。“这个本子上,是当年我亲自记下的牺牲者的名字,你们可以在纪念广场上造个石碑,把名字都写上去。”
主教大受感动:“您居然记下了他们的名字!要知道这两年多的卫国战争里,多少人的名字已经无人知晓了。”
王忠:“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功绩与世长存。到时候在叶堡会专门为这些人建一个纪念碑,还会点燃永远不会熄灭的烈焰。”
“这样啊。”
王忠说完继续向建筑深处走去。
“我记得这个走廊,一路往前就是当时的团部了。”
瓦西里:“对,就是这里,炮队镜就放在那个窗口前面,然后这个位置,后来敌人冲进来了,叶戈罗夫就亲自指挥架在这里的机枪。”
他说完,菲利波夫接了一句:“叶戈罗夫将军也来过,专门看了这个机枪位置,您看旁边这个大脚印就是他的。”
王忠看着菲利波夫指出来的大脚印,笑了:“他也来了啊,怎么没有拍照片和录像啊?”
“他说这个让给您,不能抢了您的风头。”菲利波夫说。
“哼,这个叶戈罗夫,明明比我年长这么多,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王忠摇摇头,背着双手,在“团部”里踱步。
菲利波夫:“叶戈罗夫将军当时也是这样背着手在这里溜达,动作都一模一样。”
王忠:“是吗?我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在这里踱步,好像就能看见当年的情景,炮击来的时候,我当时就趴在这个位置,那时候我们手里只有几门珍贵的B4重炮,根本没有办法对抗普洛森的炮兵火力。
“炮击来的时候只能趴在地上,祈祷炮火赶快过去。
“当时我们唯一的反坦克炮,还是工人们给攒的一门76炮,我们为了这门珍贵的76炮,准备了好几个炮位。”
瓦西里:“那门炮打到最后没有炮弹了,所以我们拿它当诱饵骗普洛森坦克的直射火力,最后炮架都给炸歪了。”
说着他扭头问本地主教:“你们有在附近现那门76炮吗?我们撤退的时候太狼狈了,没有带走。那可是文物啊,工人们用零件攒的!”
主教摇头:“没有。实际上这里留下的武器残骸基本都被普洛森人回收了,他们要再利用。坦克这种比较难回收的才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