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转过街角,王忠看见一名女性抱着可能才一岁不到的婴儿站在路边,面前摆着空空的铁腕。
女性头都被剃光了,仅剩的茬组成了普洛森军旗的图案。
显然,她和普洛森军官恋爱了,并且生下了普洛森人的孩子。
瓦西里嘟囔道:“其实她们也挺可怜的。”
王忠:“如果她们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那些像男人一样战斗的女孩子岂不是很不值?普洛森人来的时候她们选择了安逸的道路,现在就要为选择付出代价。
“我们还是比较仁慈的,只是剃了她的头,在其他地方,她可能和孩子一起被石头活活砸死。”
比如巴哈拉。
瓦西里抿着嘴。
吉普车又开过一个十字路口,正好经过一座电影院门口,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士兵正从电影院里出来,大笑着。
王忠举起手,还没说话吉普车就停下来。
他站起来,对着士兵们喊:“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士兵们一起看向王忠,带头的上士灌了一口伏特加,笑道:“别这么严肃,达瓦里希,普洛森人已经跑掉了!夹着尾巴跑掉了!以后我们都不用进攻了,只要放出罗科索夫的名号,敌人就会夹着尾巴跑掉!
“来来,达瓦里希,喝一口!祝圣罗科索夫长命百岁!乌拉!”
王忠感觉这一幕好熟悉啊,好像在《战上海》还是哪一部电影里见过差不多的场景。
这时候波波夫的车子从队列后面赶上来,停在王忠的车子旁边,方面军主教跳下车,拉了拉自己的制服,板着脸走到这一群人面前:“你们像什么话!哪个部队的?”
嬉皮笑脸的士兵们看到波波夫的教士制服,站姿一下子就变笔挺了不少,领头的上士歪歪斜斜的敬了个礼:“报告主教达瓦里希,我们是第457师二团二营一连!正在城中休整,等待、等待补充!”
波波夫:“等待补充就是这样补充的吗?谁让你们放假的?”“连、连长说可以自由活动。”
“随军教士呢?就这么同意了?”
“教士牺牲了,连长去找团长要去了。”上士这个时候酒差不多全醒了,“我们没有违反群众纪律,酒都是买的,老乡要白送,我们硬要付钱的。”
波波夫:“你们付钱了值得肯定,但是大白天就在街上醉醺醺的,老乡们会怎么想?战争还没有结束呢,你们庆祝得是不是太早了?”
上士:“可是,普洛森人已经这么不堪一击了!我们攻占罗涅日,都没有放枪!我看敌人已经——那怎么说来着,教士牺牲前经常说的。”
瓦西里:“强弩之末?”
“哦对,这位少校达瓦里希说得对!强弩之末!还有什么兔子尾巴长不了!教士还说,罗科索夫元帅说了,要在明年圣诞节前结束战争!”
安特的信奉东圣教,圣诞节是一月七号,这不就是那个经典剧本“圣诞节前结束战争”吗?
王忠赶忙说:“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我说的是,要打败普洛森人,还有一段艰苦卓绝的路途等着我们。”
上士:“嗨呀,你又不是罗科索夫!你说了不算——”
他瞪大眼睛,刚刚一直捏在左手的酒瓶呲溜一下滑了,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忠:“我说了算不算啊?”
上士啪的一下立正敬礼,结果动作太大,加上刚刚碎的酒瓶把液体和玻璃渣子洒得到处都是,他一下子滑倒在地上。
波波夫上前伸出手,把他拽起来。
“向您致敬!”上士好不容易立正,敬礼。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向王忠敬礼,脸上的酒气也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
王忠回礼:“我没有说过圣诞节前结束战争,从来没说过。虽然你们的教士牺牲了,但还是要好好查一下这种言论的来源。”
上士一脸困惑:“大家都这么说啊,说圣诞节我们就会进入普洛森尼亚,活捉普洛森皇帝。”
波波夫一脸严肃:“看起来胜利得太快,让部队产生了轻敌思想啊。”
王忠:“交给你了,随军主教达瓦里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