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去处沉默着。
耶律松石道:“你虽然来了屈渤,虽然要去见黑武人,可你想求得的果一定在大宁。”
“我正在试图和大宁鸿胪寺卿叶无坷建立关系,恰好我要求得的果也是在大宁。”
“如果你想救的人非得是你死才能救,那你能选择的人最好是我。”
无去处摇头:“我能选择的人最好是大宁皇帝,其次是叶无坷。”
轮到耶律松石沉默了。
无去处道:“大汗来见我,只是觉得我要做的事可能也会成为你与宁人谈判的筹码。”
耶律松石嗯了一声:“必然是。”
无去处道:“那就拿去用吧,虽然我要做的事与你无关,与屈渤百姓无关,但若真的可以救更多人,你随意拿去。”
耶律松石好久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然后俯身:“多谢禅师成全。”
无去处道:“我没有想过成全谁,若能成全也是我赴死路上顺便的事,既是顺便,非我本心,所以无需道谢。”
“我不是专门帮你,就无需你专门道谢,这本该是世上最浅显的道理,只是世上许多人连顺便的事都当做是赐予别人的大恩大德,所以人心坏了。”
耶律松石从这几句话里听出来悲惨。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好像看到了无去处曾经的人生。
“背负着什么?”
耶律松石问。
无去处没有回答。
耶律松石笑了笑,笑容之中不知道为何也有几分悲惨。
“禅师会喝酒吗?”
他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无去处没有回答。
“来人,拿两壶酒来。”
耶律松石吩咐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酒来。
酒真是这个世上最奇怪的东西,其实并不难解忧解愁,可人却总是会把这么大的事寄托在喝酒上,以为酒真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就算真的能忘记又有什么意义?
又不是解决。
耶律松石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亲卫担心他的安危再三劝阻。
可耶律松石并不在意,虽然他也知道面前这位白衣僧有着不愿示人但深不可测的实力。
不然,他怎么敢答应耶律机去刺杀黑武汗皇?
“背负什么这种事,真的是太累了。”
耶律松石喝了一口酒,似乎才一口就有些醉了。
他靠在椅子上,一点儿也不像是位帝王,还把两只脚搭在了桌子上。
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没什么大志气的浪荡子。
也许做一个没什么志气的浪荡子,本来就是他最大的志气了。
“你知道最可怕的人是谁吗?”
耶律松石问。
无去处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