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门巨变之后,束休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如此无助和悲伤。
他此前一直都是个冷傲的人,他总是一副不帮别人也不想别人帮他的样子。
他总是能把自己伪装成与这个世界疏离着,远离所有人情。
那是因为他已经不敢再拥有什么,因为他害怕拥有之后的失去。
没有谁比他更害怕失去了。
可他哪怕伪装的再冷傲再疏离,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拥有?
就算失去了所有的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还会有新的感情出现在他人生之中。
徐胜己就是,魏君庭的那些兄弟们都是,叶无坷亦是。
所以他恐惧。
徐胜己的离开对于他来说已是注定,他的人生再次回到了那个失去一切的悲伤时刻。
他越是伪装的冷傲和疏离,他内心之中渴望拥有就越强烈。
所以真正的束休,其实比不如他坚强的人更害怕失去,更害怕崩塌。
“哥。”
叶无坷抬起手放在束休的肩膀上:“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束休因为这句话眼神里闪过一抹光,很淡,很快,但那抹光的出现就意味着他其实心中也没有完全放弃。
“我能猜到你们当初是开始于漠北,所以徐胜己他们早早的就定下了结束于漠北。”
“可是所有的开始都不是为了结束才开始的,一切都是为了结束那就根本无需开始。”
“当初你们在漠北想做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回到这把命送在这?”
叶无坷的语气越来越重。
“哥,我们一起把人带回去!”
束休的眼神从涣散逐渐恢复过来,他看向叶无坷,他面前的少年眼神明亮且炽烈。
“我们如果都活着回去了,将来每次凑在一起吹牛皮都会提到今天。”
束休点了点头:“试试!”
叶无坷道:“这才是束休,不试试就等着死的人不是你,那不是我认识的你。”
束休道:“你来的时候一定没想好怎么说。”
叶无坷见他恢复过来些,也松了口气。
“我哪有空想这些。”
他拉了束休一把:“现在咱们回去想想计划还来得及。”
束休嗯了一声,跟着这个家里最小的弟弟往回走。
“你说的没错,确实开始于漠北,不过比你猜测的还要早一些。”
回到营地,束休坐在椅子上向叶无坷讲述过往。
此时的他已经恢复过来,眼睛里的血丝也已消散。
“在我背叛发配的时候,副都廷尉就找到我了。”
“他说,他可以想个法子帮我恢复自由身,但在那之前,我必须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