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之后,由犀照负责后续人员安排以及消息来往,而裴云舒、夏暄、司徒燕再加上一个问咸,四人则踏上那艘灵舟,先行向着句留洲飞去。?☆、叩仙?当年天罚过后,虽然修者损失惨重,但妖兽更是一蹶不振,虽然无法尽数消灭,但也被修者合力将其封在了三座山脉中,分别是与极东境、冲灵境、留荒境相邻的崇云山,在句留洲、延和洲之间的孤星山脉,和最远的岐山。如今崇云山与孤星山脉相继出事,竟只剩一个岐山还未传来坏消息。灵舟平稳且快速,但从这里过去中间还要穿过冲灵境和天衍洲,预计到句留洲也要两天之后,比御飞而行倒是快许多,司徒燕暗自感叹,太虚门虽然是修仙大派,但总归没有世家财大气粗,他若要用灵舟自然也是有的,但像阮碧浮这般一开口就送出一艘的,还是做不到。倒是阮碧浮虽送出灵舟,却是为了营救阮氏族人,这消息传出去,不管最后他们能否救回阮氏的人,但阮氏却必须对他感恩戴德,灵舟虽然贵重,但比起无形的人心,却还是远远不如的。短短时间之内就能理清一切利害关系,阮碧浮的确不愧被人称作“阮湘第二”,只是一艘价值连城的灵舟说送就送,也实在是魄力十足。在灵舟上的两天十分无聊,但为了养精蓄锐,几人之间都没什么交流。然而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裴云舒看到夏暄神思不属地坐在灵舟边,遂放弃回房的打算,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夏暄惊了一下,看到是他以后才放松下来,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个兆头不太好啊!”“怎么说?”“我总觉得,这一切和一千多年的天罚好像。”夏暄撑着头,有些无精打采。裴云舒却是心神一震,他早就猜到,夏暄或许来自天罚以前,只是她自己从未承认过,这是第一次与他说这样的话,裴云舒按住左手小指,蛮骨带来的痛楚让他理智回笼,他轻声问道:“一千多年前的天罚,到底是怎样的?”夏暄摇摇头,只说了四个字:“人间地狱。”当年天罚,最先发狂的是低级的灵兽,这些灵兽虽然实力不强,但数量众多,修者们措手不及,被妖化的灵兽踏成肉泥或是撕成碎片,但当修者反应过来开始杀妖,甚至一些还未妖化的灵兽也被杀死,许多相伴多年的伙伴,一夕之间成为仇敌,整个七境十二洲哀嚎震天。这场景夏暄并不陌生,但她在这里度过三百多年,已经渐渐融入这里,现实却又给她当头一击。夏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多愁善感了,她对裴云舒说道:“那个时候每天都有修者陨落,而凡人和妖兽的死更是难以预估,而妖兽虽没有灵力,却有其他本领,再者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妖兽所过之地灵气都会渐渐匮乏,所以一开始修者还占有极大优势,到了后期,双方势均力敌,反倒是双方死伤最惨重的时候。”裴云舒沉默不言。夏暄接着道:“若说修者原本对凡人不甚在意,但后来修者陨落变多,他们便派出凡人去先头迎战,可是凡人毫无修为,上去只能送死,被逼迫得狠了,甚至还会反噬,你没有见过,那时候的七境十二洲,地面都被血染红了,曜月来时,天地都是一片血红,让人目不忍视。”裴云舒看着夏暄毫无感情一般地说出这番话,他不知道夏暄经历过什么,她对他很好,可这也掩盖不了她本身对于人命漠视的态度,或许不该说凡人,她对修者和凡人都是一视同仁的漠视。裴云舒没有去问,只是接口道:“崇云山坍塌时,崇云山下的镇子就是这样的。”夏暄这才像回过神一般,不好意思道:“我忘记你经历过,我再也不提了。”裴云舒摇摇头:“也不算什么大事,何况,我的亲人早在之前就已经死了。”夏暄看到裴云舒又握住了左手小指,自从用了蛮骨之后,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就会习惯做这个动作。裴云舒也意识到了,他松开手,问道:“那后来呢?修者如何反败为胜?”他查阅各种典籍,夏暄所说的他也在典籍上看到过记载,但对于之后修者如何战胜妖兽,又如何将妖兽封印在三座山脉中,这一段历史就仿佛被生生抹去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夏暄叹道:“后来我就被人封进了碧睛,至于之后的事情也就无从得知。”裴云舒正想说什么,突然觉得灵舟一个颠簸。司徒燕走过来,皱眉道:“站稳了,前面就是句留洲的南山镇,我们先下去问问情况。”南山镇是句留洲最外围的镇子,因为和灵植丰富的天衍洲相接,南山镇内的灵植也是丰富多样的,只是因为妖兽暴动的事情,来往行人的脸上都带着丝丝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