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人一段早已尘封的过往,按理夏暄听一听便算了,可她却不知为何觉得心头微涩,忍不住追问:“那他如今……”裴玉卿转过头,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对他的事情很感兴趣?”夏暄一惊,连忙辩解道:“我就是对他的经历有些好奇。”裴玉卿也就没有再追问,然而随着婚期逐渐临近,夏暄却越来越焦躁,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焦躁什么,直到有一天,裴玉卿面色冷凝地回来,面对夏暄的追问,有些难过道:“我不是之前说要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吗?”夏暄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追问道:“他怎么了?”“他受了重伤,看样子熬不过去了。”夏暄心头一震,只觉得脑子被一个大锤子砸了一下,她慌慌张张地就要跑出门,却猛然被裴玉卿拉住:“你去哪里?”“我……我去看看他。”裴玉卿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奇怪,他问道:“你想要救他吗?”夏暄呆了一下,几乎是有些艰难地反问:“我能救他?”“你能。”裴玉卿毫不犹豫道,但他接着又问,“你要救他吗?”夏暄也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回答:“我当然要救他。”她疑惑地看向裴玉卿,“你们不是朋友吗?”裴玉卿的面色愈加古怪,他反问:“谁说我们是朋友?”“是你自己说的啊,你们是发小,他……”裴玉卿打断她的话,他的目光包容却带着否认:“不,因为你希望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才是朋友。”夏暄愣住,裴玉卿又说道:“小夏你难道还没有明白过来吗?这一切都是依托你的心意来发展的,这是你的梦境,我们都不过是你梦里的人,你渴望的,害怕的,希望的,恐惧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如此,你还想要救他吗?”夏暄的语气有些急促,但很快她的目光就清明下来,她肯定地说道:“我不管这是什么,但我要救他。”“你要救他,然后呢?”裴玉卿又问,“你还会跟我结婚吗?”夏暄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之前是准备要和你结婚的,但你拒绝了我!”此话一出,不止裴玉卿愣住了,夏暄也愣住了,她觉得脑海里那个被层层封印起来的记忆盒子似乎有了一丝松动。裴玉卿只怔愣了一小会,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问道:“那你救了他,还会回到我身边吗?”夏暄捂着额头,几乎是有些讥讽地脱口而出:“你当年将我一个人留在下界,难道还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吗?”夏暄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她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又加上顾城等人的解释,她早就不在意了,怎么竟还会像个怨妇一样质问裴玉卿,这念头深埋她心底多年,一旦爆发便来得又快又猛,她没有理会裴玉卿的解释,冷笑道:“我当年误被人滴血认主,不得不受制于人,你哪里知道我的怨愤,这么多年我盼着你来找我,直到见到顾城那一刻我才死心,你明不明白?”裴玉卿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淡淡问道:“那么,你为何跟着裴云舒去下界,为何不肯留在旖罗幻境呢?”裴玉卿露出一抹笑容:“你看,哪怕是梦境中,你想要与之结婚的那个人依然是我啊,所以你为什么要跟那小子去下界呢?”夏暄愣了一下,喃喃道:“因为……因为……我喜欢……”她突然顿住了,她按着自己的胸口,眉目间的迷茫如水一般退去,她冷冷地盯着裴玉卿,“你是谁?”裴玉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身形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只能隐隐有声音传来:“你不打算告诉我原因吗?你喜欢那小子,所以再也不打算回旖罗幻境了是吗?”“怎么可能!”夏暄不假思索地反驳,“我迟早还是会回旖罗幻境的。”夏暄说完,就看到对面裴玉卿模糊的影子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却变了一个人的面容,她惊呼道:“云舒!”随着他面容越来越清晰,周围的一切却恍若开始崩塌一般,从这些崩塌的场景之后,一道一道的白光袭来,夏暄忍不住捂住了眼睛,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个幻境中了,她几乎是震惊地看着面前含着凉薄笑意的裴云舒。“你当真是无情。”裴云舒垂下了眼睛。?☆、囚禁?夏暄虽然刚刚才从幻境中出来,却觉得眼前的一切比幻境中还要来的诡异可怕。这是一座极其巨大而又华美的宫殿,夏暄与裴云舒在曾经去叩仙门的时候,曾经说过以后想要建造这样一座宫殿,可当她真正看到眼前几乎穷尽人类想象的宫殿时,却只能想到一个词——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