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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刷庭院的雨势逐渐转小了。
宣慈殿的敞庭里血迹斑斑,新一批试图从宫墙翻入的五六名禁卫被众宫人联手戳翻在地,死了的尸体拖去角落,未死的绑缚起来,扔去另一边角落。
殿门依旧紧闭着。
新一波箭雨从外疾射而入,外头为了破门已经不顾忌死活。宫人们熟练地退避去各处围墙死角和步廊下。阮朝汐领着姜芝、白蝉,以及携带利器的七八名宫人,站在门后,严防死守。
门外的呼喝动静奇异地消失了。
“你们听。”阮朝汐侧耳细听,“我似乎听到许多脚步疾奔的声响。是不是有兵力调拨过来?”
李奕臣、姜芝和陆适之同时趴去地上听响动,脸色不约而同地难看起来。
三人同时道,“羽林左卫退走,有重兵过来!”
殿门外很快传来连续不断的脚步声。大批禁卫穿过长巷,由西边直奔东面。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有什么沉重的滚轮声从远处传来,声响越来越大。门外宫道铺设的青砖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响。
殿门里寂然无声,所有人屏息静气,耳听着这一拨未知兵马的动向。
沉重的滚轮声未停,从殿门前过去了。
众多奔跑脚步声,一部分从殿门前过去了,却有不少停在门外。
“老太妃可安好?”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大喊声,“寿春郡主可安好?”“小殿下可安好?”“小皇孙可安好?”
阮朝汐接过白蝉递来的细布,站在千疮百孔的门后,抬手拭去白皙脸颊的点点血迹,“外头何人。”
“萧使君麾下左翎卫!”为首的中郎将大喊,“里头说话的可是寿春郡主?我等救驾来迟,郡主恕罪!还请郡主开门!”
“不开。”阮朝汐冷冷道,“你自报家门是左翎卫,你就是左翎卫了?叫你们萧使君自己来喊话,我们再开门不迟。”
门外急道,“我家萧使君不得空!今夜有贼逆哗变,意图逼宫,萧使君已经赶去式乾殿了!”
“谁知你说话真假?”阮朝汐扬声道,“你们若真是奉命前来护卫的左翎卫,就在门外护卫着。开不开殿门,等你家萧使君来了再说!”
门外嘀咕了几句,安静下来。
有内侍大着胆子凑去门边窥探。
只看一眼,便飞快地跑回来,“殿外的将士沿着宫道值守。看样子……确实看守起宣慈殿来了。”
但阮朝汐经过这一夜,谁也不信了。
“便是萧使君亲自过来,也不要急着开门。”她轻声吩咐下去,“人心难测,谁知外头的将士奉了什么命,打算做什么。除非荀令君来了,亲自站在门外,你们见了人再开门。”
羽林左卫见势不对,四下溃散奔走。门外换了一批人,意图破门而入的攻势总算停下了。
激战了整个时辰的庭院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