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清雅,滋味鲜醇的茶汁被周薰饮入口中,她无端的觉得被岑妩斟来的这杯茶比前两天她在周家别墅里喝的要可口许多。
这茶的名字是从宋代大文学家苏轼的诗句中得来。
本就是一股雅味,现在在这焚清幽线香,挂书法画的茶室里,被身穿雪白旗袍的岑妩这么奉上茶盏,更是有了高雅意境。
周薰恍惚真的喝到了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的人间佳品。
“这是比先前的样品更新鲜的一批茶,今晨刚从内地的宜城送来。周女士喜欢吗?”岑妩礼貌的询问。
“今日之内,可以多送些到周家去。”周薰细细品味过后,做出这个回应。
岑妩立刻笑得嫣然:“嗯,好,我稍后就会安排伙计尽快送去。”
她在心里暗自觉得苏枝惠果然是她的财神爷,每次苏枝惠来湖西堂找她麻烦,都会给她带来大生意。
见到岑妩非但没被周薰为难,反而是跟周薰做成了卖茶的生意,苏枝惠快被气疯了,提醒周薰:“四姑,我们今天来,不就是想问问岑总经理跟施公子的茶业生意做得怎么样了吗?”
周薰这才说明来意,“岑二小姐,不瞒你说,如今你跟闻少是什么关系,我们周家上下的人已经全部得知。周老爵爷很反对你们的事。但是这其实也跟我无关,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跟施宇珩的来往是从何时起,又打算何时终。”
苏枝惠插话,“岑妩,你给周闻当玩物的事,周家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要点脸,早点收拾东西离开港城吧,四姑是什么样的人,我恐怕你还不知道。”
周家四小姐终身未嫁,因为她会运筹帷幄,在权力场里从来只有她主宰男人的份。闲少有人知道她在未婚的情况下为施先生生了一个儿子。
现在周定海已经把周家诸多大大小小的公司控股权都交到了周闻手上,唯独周薰手上掌控的那些,老爷子不敢轻易处置。
因为周薰还有个私生子,是跟施先生生的施宇珩。她得为自己的儿子做考虑。
“苏千金,一直以来我恐怕你有什么误会,念及你是我姐姐岑旖丽的好友,为了不伤及你的感情,我才没有告诉你,我跟周闻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从现在起,也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我不是周闻的玩物。”
“那你是周闻的什么?你姐姐说了,你上大学时没钱交学费,就到处去做车模挣钱,毕业之后又去伦敦时尚圈做交际花模特儿。你就是个根本不懂礼义廉耻的假千金,天天靠勾引男人为生。”
听见苏枝惠事到如今还掩耳盗铃,一味的诓骗自己,周薰放下精致的袖珍白瓷茶盏,干脆把事实点穿。
“她是周闻的太太。”周薰叹了口气,告诉苏枝惠,“serena,周闻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什么?什么太太?”苏枝惠整个人如遭雷击,怎么可能,岑妩怎么可能是周闻的太太。
周闻那么狂肆不羁的男人,怎么愿意踏入婚姻的坟墓。
周定海一帮在权贵圈德高望重的老人安排他跟苏枝惠相亲,他都不愿意,他怎么会跟岑妩结婚。
“四姑,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她身份那么卑微,他们岑家如今根本就是摇摇欲坠的要破产了。而且他们岑家本来在港城又算什么?她不过是窝囊废岑劲铭在婚后跟人出轨生下的私生女,一生下来连入族谱的资格都没有,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当周家的五少奶奶?”
苏枝惠用哭腔控诉岑妩不应该嫁给周闻。
周薰再次长叹了一口气,说:“周闻前几日已经将这件事禀告了老爵爷,还带了他们的结婚证去。沈渐东亲眼见到他们的结婚照片,他们早就结婚了,在一年多以前,serena,你接受吧。”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周闻绝对不会跟她结婚的。”苏枝惠拒绝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
岑妩看得无奈,她早就预料到苏枝惠知道她是周太太后只会是这个反应,然而苏枝惠比她想象中还要疯狂的绝望许多。
“你真的早就做了周家五少奶奶?”今日带周薰来找岑妩麻烦的苏枝惠非但没有成功的欺负岑妩,反而是被岑妩在漫不经意之中轻易逼到了死角。
苏枝惠强烈的感到她根本没有赢的可能了。
这个私生女一直以来明明早就嫁给了周闻,却一路韬光养晦,低调行事,对外界秘而不宣她是周闻的老婆。
她真是太会装了。
而港城所有人都被岑妩给装到了。
“怎么,苏千金很意外?我的确在来港城生活之前就跟周闻领证结婚,他在挪威跟我求的婚,你说他那阵子一直在挪威陪一个女大学生度假,那个人就是我。”
岑妩笑笑的告诉苏枝惠:“这杯阳羡雪芽清脾败火,苏千金现在火大,正好可以喝,需要我稍后大量送到苏府供苏千金品味吗?”
“岑妩你别太仗势欺人。”
苏枝惠的眼泪花在眼眶里难受的闪烁。
她的人生迎来了最惨痛的失败,她轻看了岑妩这个在内地小县城里长大的私生女。
“对了,那柄你一直想得到的玉如意其实是我老公让蒋玉明帮忙拍下,他拿来送给我的礼物,我绝对不会忍痛割爱,烦请苏千金在两日后的苏家寿宴重新找东西送给你爷爷,不要让媒体再对这个古董大做文章。不然我会对外公布,这是我老公周闻因为宠我而买给我的天价古董。”
岑妩为苏枝惠再倒上一杯阳羡雪芽,“苏千金,消消气,以后闲着没事还可以找人再玩冰桶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