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应下,王朝逊快速朝着另一边闪去,他才刚走远,从顾云杳身后走出几个人来,赫然就是在御花园里围了她看笑话的几位小姐。领头的还是倪安柔,才看到顾云杳一双秀眉就皱了起来,继而看了一眼身旁的顾芯眉。顾云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权当没看见这些人,缓步往凉亭里走,算算时间,许靖容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她是懒得理会这些人,可不代表别人就想放过她,顾芯眉翻窗也会上瘾这都哪儿跟哪儿,怎么就扯到了大殿陷害上,怎么就扯到了顾家的地位上,要知道,以顾之曦的性子,得不到暗符之前,他不会动摇许靖容的地位,哪怕他早已不把她当结发正妻。“嗯,我等着。”实在不想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争吵,顾云杳心不在焉的点头应着,可她这态度看在顾芯眉眼里,就更增添了火气。顾芯眉愤然指着眼前人的鼻子,好半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忽然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织水云锦罗裙,脸上的怒意瞬间转成了嘲笑。“顾云杳,想必你还不知道,许家当年是怎么末落消散的吧。”这话成功吸引了顾云杳,她扭头看过来的时候,顾芯眉心里很是得意。她微微扬起下巴,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顾云杳,用在场谁都能听清的音量说,“许家当年可是出了个败类,要不是他,许家也不会衰败,更不会被满门抄斩。”顾芯眉的话音刚落,一道怒喝便响起,“住口!我许家如何也不是你这小儿可以议论,李涟儿这些年,难道就教出你这么个无德无才的女儿来。”许靖容与刘宜兰话别后,匆匆往凉亭赶,这深宫之中,处处都是危机,杳儿虽然稳重,但并不知这宫中凶险,她心里担忧。可谁知道,才走到凉亭外的假山,就听到顾芯眉这般放肆大声的嘲讽她许家当年如何覆灭,她知道什么,尽忠如许家,终究敌不过他人一句功高震主,这本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却被顾芯眉毫不手软的揭开,怎叫她不怒?顾芯眉被这一道怒喝吓了一跳,她今日能来,全仰仗顾之曦的脸面,否则以如今顾家以许靖容为主母,她一个庶女,又怎么能进宫参加宫宴。但反应过来,见是许靖容一脸怒意的过来,顾芯眉心里倒是没那么害怕了,“母亲,你这话就不对了,即便芯眉无才无德,那也是当家主母管教不当,与李姨娘何干?”许靖容气的胸口起伏,这十年里,她何曾踏进过顾家一步,何来管教不当一说。“刚才也不知道谁说的,在顾家她母亲就是主子,早晚要赶我们出去来着。”顾云杳起身走到许靖容身边倚着她,一脸笑意的看着顾芯眉。她诋毁许家本就让她不悦,现在还要污蔑许靖容,她自然不允许,从前世到今生,护短的性子她可是一点没变。顾芯眉嘴巴几次想动,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这话刚才大家都听见了,她现在是百口莫辩了。倪安柔这时候笑着挽住顾芯眉的手,脸上的温柔和煦让人舒心,可说出的话却让人皱眉,“芯眉是顾将军从小疼到大,性子难免豁达放纵,夫人也别与她计较了。”这话说的,似乎许靖容刚才的指责是她无理取闹一般。“自然不能计较,无才无德之人,我们也不好计较,你说是吧娘。”不着痕迹的贬人,她很小的时候就会,倪安柔在她面前还略显稚嫩。许靖容点头,“见到长辈都不予行礼问安,旁的,我还有什么可计较的。”说完,也不看众人的脸色,拉起自家女儿就走。倪安柔的笑一直维持着,直到两人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她才倏然收了笑意,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将军夫人和女儿,她就不信斗不过。“今日也乏了,安柔就先行一步,众位告辞。”她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转身离开,身后的婢女立刻也跟了上去。顾芯眉站在原地气闷不已,原本是要给顾云杳难看,谁知道却让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她恨恨的甩了袖子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坐到马车里,许靖容脸色有些不好,大抵还是被刚才那话给堵在心口了,顾云杳也不劝慰,有些事若不自己想通,那这心结早晚会致命。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她百无聊赖的伸出两根手指挑开车帘,外面是静谧的夜,有淡淡月光自上而下洒落,镀在黎京的各家房屋上,竟也显得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