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苏倒是曾随母亲见过太后,笑着宽慰,“放心吧,太后不会为难年轻后辈。”
凤宁心稍稍回落。
三人进去时,太后歪在东窗下假寐,先前暑气太盛,屋子里不得不镇冰块,可镇了冰块觉着凉,不镇冰块又热得慌,太后这段时日过得并不好,直到今日暑气消退,人才神奇气爽,趁着机会补了眠,一睁眼就看到三个姑娘齐齐整整在跪下请安。
“你跪什么?”太后嗔了一眼章佩佩。
章佩佩之所以下跪实则是给凤宁做示范,她爬了起来,笑眯眯凑到太后跟前,
“您不是老说我不懂规矩,我今日便规矩一回。”
太后摇头失笑,目光最后落在凤宁与杨玉苏身上,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杨玉苏是见过的,太后心中有数。
直到看到凤宁,那张精巧的小脸慢慢在太后视线下抬起,就仿佛是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一点点摊开。
太后看清那张脸,心神震了一震。
这会儿忽然明白毛春岫为何会痛下杀手。
她身居皇宫几十年,太明白这样一个女人会意味着什么,想当初先帝可不就是沉迷于美色,食用各种丹药夜夜笙歌么,最后身子被挖空,也没留下一儿半女。
章佩佩将这样的人带在身边,到底是福是祸。
她有些责备小侄女不谙世事,没有防人之心。
太后心里有些顾虑,面上却不动声色,“起来吧。”
凤宁腼腼腆腆站起身,“谢娘娘恩典。”
那眼神儿哪怕不笑,都像是有一汪春水在晃。
哪个男人看了她不迷糊啊。
太后问道,“平日读些什么书?”
凤宁含笑道,“回娘娘的话,就识得几个字。”
这话是章佩佩教她答的。
太后略略放了心。
若是这张脸再搭上杨婉的才华,那就没其他姑娘什么事了。
“你父亲是何人?”
凤宁答道,“家父鸿胪寺少卿李巍。”
“哦。。。。。”那就更放心了。
对佩佩造不成什么威胁,毕竟家世摆在那里。
太后虽与皇帝只处了一年,却也看出他的性子,极重规矩,不会为了某个女人头脑发热。
气氛一松弛,能聊得就多了,又有章佩佩插科打诨,连着凤宁也露出了笑,没有方才那般紧张。
可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内侍高声通禀。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