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的位置与她无关?。
从什么时候开始动了?离开的念头??
不是从他堂而皇之?驾临李家,宣告她是他的女人?开始。
也?不是他那日夜寒风急叩动门扉与她同塌而眠开始。
更不是他强势地将她抵在角落,威胁她不许离开开始。
是某个不经意的午后,斜阳歇在他眉梢,他散漫地靠在圈椅,身姿清贵朝她伸出手,似要?将她拽入那一抹艳阳里。
她怕自己忍不住沦陷。
她太知道他的本事,迟早有一日擦枪走火,不小心怀了?孩子,他会?不容拒绝地将她弄回皇宫。
已经出来了?,不能再回头?,不给自己沉沦的机会?。
在他看不见?的地儿,她一点点不着痕迹让他放松对她的警惕。
她有自己的底线,他也?无比强势。
再磨下去,迟早两败俱伤。
就让回忆停在最美的时候。
真好,她也?了?然无憾了?,译出整整一套儒学经典,这些书册将会?成为大晋典章的先锋,像是战士帮着国君拓宽文?明的疆土,兴许将来青史能留下她李凤宁的名讳。
她很幸运遇见?那么多好姐妹,她们?热情洋溢,鲜活骄恣,是她们?让她领略了?更多的人?生美景,她们?一起打马球,一起纵马狩猎,一起在酒巷茶楼寻欢,填平了?她对亲情的向往。
她更幸运遇见?他。
如果说先生给她铸了?一把剑,那么是裴浚帮着她把这把剑磨锋利,让她所向披靡。
让她为他们?这段相遇刻下无可磨灭的痕迹。
最后一次走向他,替他斟一杯茶。
“陛下,您忙了?好一会?儿,润一下嘴吧。”
她笑容依旧明媚如春。
裴浚手里正在翻阅李凤宁翻译的两册书,闻言将墨玉书签搁上,抬眸来接她的茶。
月白的裙衫缓缓在他眼?前飘动。
裴浚这才发现,今日二人?默契地穿了?相似的衣装。
他接过茶盏,搁在唇角,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他突然听到对面的女孩,嘴唇蠕动说了?一句话。
“~~*~~”
(我倾慕你,由来已久)
最开始喜欢上他,她偶尔习波斯语时,一人?躺在床上对着窗棂默念这句话,明明有无数次开口的机会?,可她从未开口,她不想输。
就被这个念头?主宰着,让她成为这句话的奴隶。
今日终于将这个“包袱”扔出去了?。
喜欢他成为过去,往后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陛下,凤宁要?离开您了?。
她眼?神?从未睁得这么亮,想要?铭记他的样子。
多好,将来她人?老珠黄,憧憬这段回忆时,他还是清俊明朗的模样。
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结束这场兵荒马乱的爱恋。
裴浚浓睫微微眨动,面带征询,“你说什么?”
凤宁抿着嘴,双手搅在身后,笑嘻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