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县令拿捏不了的场面,均领到她这儿来。
原来乌兰国的使臣与凤宁在京城打过罩面,说是?自个儿领了本国最豪横的一群商户到场,给大晋带来不少?生意,要求凤宁给他降一个点的税率,你以?为姑娘就这么答应了人家,她现在聪明着呢,开始坐下来跟他谈货量。
裴浚教过她,谈判讲究策略,先提出对方不可能答应的数额,再慢慢跟他熬,乌兰国的使臣也不干,
“那我还不如去?寻普通商户。”
凤宁告诉他,“官窑的工艺水准可不是?民窑可比,您这可是?要进贡皇宫的,自然得用大晋最出色的景德镇瓷具,咱们皇帝陛下用的就是?景德镇的瓷器呢。”
乌兰使臣被?成功说服。
大晋皇帝用什么,他家的皇帝也得用什么。
就这样,出货量增加三成,税率降了一个点,价格也低了少?许,凤宁跟着梁冰学过账目汇算,自个儿算了算,大晋赚了,乌兰国的使臣合算了下每件瓷器的单价,也赚了。
皆大欢喜。
她从容送走一位使臣,又迎来下一批。
官服是?特为她量身定?制的,乌纱帽恰恰罩住额面,露出纯净漆黑的杏眼,那张脸蛋在西北的寒风中简直白得发光,她身量高挑,气质出众,时而踱步与人谈笑风生,时而游刃有余斡旋调度。
从流程,到人手,到账目,甚至到内里乾坤,就没有凤宁答不上来的。
她曾立在大晋权力之巅,高屋建瓴,领略过顶端的风景,站得高,看得远,掌握的信息也比乌城县令要全面,更有裴浚做后盾,她有底气当场拍板。
从容又耀眼。
跟着的小内使望了凤宁几眼,忽然与裴浚道,
“主?儿,奴婢觉着姑娘越看越像您呢。”
连负手的姿态也如出一辙。
裴浚但笑不语。
连着十?来日,凤宁凭着流畅的口语,亲和的外交能力,帮着大晋官商拿下许多大单子,稍稍合算,货银共计三千万两,若是?如期交货,无论是?大晋国库还是?各处官商均能收入巨靡,有些单子朝廷忙不来的,也可以?交予民商参与,以?皇店带动私营,自先帝朝遗留下来的国库不盈,百姓不丰的局面,将彻底扭转。
十?月初十?这一日夜,乌城朝县令摆席开庆功宴,请了乌先生和凤宁做首席。
有了这一份政绩,朝县令升迁指日可待。
这一次乌先生和凤宁当居首功,以?朝县令为首的官员拼命灌二人喝酒,乌先生不能看着凤宁喝醉,自然是?替她挡酒,可惜凤宁大出风头,备受瞩目,有些酒躲不掉,也吃了几碗,好家伙,酒至酣处,有官员笑眯眯凑过来,
“李大人,瞧您意气风发,年纪看似不大,该是?尚未成亲吧,不知?李大人打算娶一位怎样的妻子,下官可以?帮着参谋”
乌城县主?簿笑着推了这人一把,“你就别参谋了,想?把你女儿嫁给李大人就直说”
一听有人抢女婿,其余人不干了,家里有姑娘侄女外甥女的,蜂拥而上。
凤宁虽喝得面红耳赤,脑子还不算糊涂,连忙将乌先生推出来,
“先生正?当壮年,不曾婚配,你们许给他吧。”
话落,矮着身段从人缝里钻了出来。
跌跌撞撞从县衙西花厅绕出来,过西厢房打后门离去?,刚出门,撞在一人怀里,往他胸膛摸了摸,是?熟悉的香气,熟悉的轮廓,她抬起昏懵的双眼,冲来人笑了笑,
“躲哪去?了再躲我都要给人做驸马去?了。”
她咧着嘴,一口白牙在月色下犹未耀眼,水杏眼汪汪的跟淌着一抹春色似的,很?是?得意。
裴浚气得咬牙切齿,“你沾花惹草便罢,连女人都不放过。”冷笑了一声,
“你有本事去?,朕剥了你的皮。”
“呵!”她偏是?不服气,豪爽往他肩头一拍,“别装,我知?道你也惦记着我,快蹲下来,让我骑。”
裴浚才?知?道凤宁醉了会耍酒疯,好样的。
她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裴浚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往巷子深处的马车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