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声嘶力竭地咳嗽两声,渐明月就担心地不得了。薄奚:“我没什么别的想法,我的想法都成了喉头的血,你让我咽下去我就咽下去,纵然你不愿意嫁我,我也不能强迫于你。我想要是,是两心相许,不是什么忠君之道,你可明白么?”
薄奚抽出手,将他推搡一把,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你走罢。”
渐明月的心都要碎掉了。
他哪里想到,这么一个强势冷漠的男人,原来是这样的脆弱可怜。
他绞着手指,支支吾吾。方才薄奚说,他想要的是两心相许,那么什么才是两心相许呢?
十年来的并肩与共,十年来薄奚喂给过他的糕点,他们一起走过的,那段深深长长的路,就不算两心相许么。
渐明月想明白了这点。扪心自问,他已经十六岁,母亲也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他脑袋里屠刀
chaper53
池水跌宕。映出丞相府里挂出的一路红灯笼。
竹架做的灯骨外头是用米浆糊的素纱纸,上面多绘些圆满吉祥的图案文字,倒与迎亲的那些灯笼像极了。
府里原本是很难得看见这些精细玩意儿的,渐眠住进来之后,全然就不同了。吃穿用度,一应照着他在宫里的标准来。怕他夜黑走路绊倒,连最偏僻的小路都挂上了这样的灯笼。
谁若再说不用心,那就是天煞的罪过了。
寒夜深冷,有脚步声。
渐眠外头还罩着弧皮大氅。他怕冷怕的厉害,又因身体伤了元气,手脚冰凉,穿再多的衣裳都感觉不到暖。
好像是两心生做一处发,又似天赏一段巧合缘。
就是那么凑巧,渐眠的灯笼照亮了池边那人的脸。
他的衣裳是暗纹绘的黑,拢共融进这夜幕中,面目却苍白冷淡,镶嵌的一双眼睛冷酷无情,堆郁着山巅常年不散的雾气,冻得人哆嗦。
寻常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挑灯的那人却胆大包天。
他径直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亭中的矮凳上,跋扈嚣张,丝毫不惧眼前这人与他有国恨家仇,“那兔子糕手艺真差。”
听的人喉结攒动,心中砰砰。
“只是我第一次吃,味道跟寻常糕点也没什么不同。”
薄奚心头的热火被一盆凉水浇熄。
原来他并没有想起什么。
薄奚看着那被风吹的微微掀起波澜的水面,说:“那必然是做糕点的师傅不尽心,才不应你的胃口。”
那糕点虽然味道寻常,要做出两色不同来却很难。
笨手笨脚的师傅做了很多次,不知道丢了多少的材料,才将里面的软芯和外头的兔子做成两色。
就被劈头盖脸一顿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