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这个情况严重吗?”纪泽皓找到个空隙问。
“刚才去看血糖监测还行,数值正在恢复。”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白大褂很忙,这边刚和纪泽皓说完,手边的电话就又响了。
纪泽皓没有再打扰他,拿着手里的单子先去大厅东南角找11号,想先看一眼老爷子。
他走到大厅的东南角,每一个链子上都有标号,靠墙倒数第二个就是11号,帘子是拉着的。
纪泽皓轻手轻脚地把帘子拉开,方老爷子闭着眼躺在那张蓝色的推拉窗上,手上输着液体。
小隔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方远来的第二个电话里说了,邻居把老爷子送过来之后,看老爷子输上液,医生说情况没有那么严重就忙着去接孩子了,这边儿没人不行,所以方远才给纪泽皓打电话,万般拜托请他来看一下方雍方老爷子。
其实不用方远摆脱纪泽皓也会过来,方老师这些年来对他很好,要是没有方老师,也没有纪泽皓的今天。
纪泽皓看了一下输液管里一滴滴往下坠的液体,速度不快,他又把目光放在了床头的检测仪器上。
他看不太懂上面那些图形和数字都是什么意思,听医生说情况还好,他心里才算放下来了些。
蓝色推拉床边上有一张圆凳,纪泽皓坐了下来。
方老爷子长得不矮,平日里大多数时间也都精神矍铄。方老爷子有方远这个儿子的时候三十出头。方远比纪泽皓大十几岁,如今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
方远喜欢闯荡,在外市成了家。方老爷子妻子身体不好,跟着儿子在外市住,方雍固执地不愿意离开北清市,说他带的学生都在这,所以也就一个人住着。
方老爷子身上盖着蓝色的薄单子,颜色和那推拉床如出一辙,是医院提供的。
纪泽皓把那被单给方老师掖了掖,摸了摸方老师的手——有点儿凉。
于是他起身,把自己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给方老师盖上。
刚盖完衣服,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方远的。
能理解,他父亲年纪不小了,又昏迷进了医院,那个邻居走的匆忙,应该也没有足够了解情况,方远应该着急死了。
纪泽皓把电话接起来:“喂?方远哥。”
“情况怎么样啊小纪?我和你嫂子订不着今天晚上的高铁了,打算开车回去。”方远的声音很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