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和帝痛快大笑一场,下旨于延和殿设宴,招待明府五姑娘。诚王生母孝恪皇后薨逝之后,后宫由信王生母陈贵妃掌管,宫中设宴之事,章和帝便交给了陈贵妃。虽然明探微只是个小女孩儿,但既然是章和帝亲自交待下来的,陈贵妃还是当件大事来办的。宫里除了陈贵妃,还有德妃姜氏,裕妃童氏,庄妃相氏,恭妃洪氏,其余的就是一些低阶美人,章和帝见了面连名字都不一定叫得出来。陈贵妃也不专擅,命宫女将德妃、裕妃、庄妃、恭妃请了来,大家一起商量。裕妃只有一个女儿高密公主,高密公主已经下降,和驸马陶育在江南水乡安居。高密公主这门婚事是陈贵妃促成的,裕妃感激陈贵妃,热心的想帮着出主意,“陛下亲自交待给姐姐,可见陛下很重视,姐姐办得越隆重越好。皇室宗亲,以及明家的亲眷,都请来,如何?”庄妃和裕妃一样,也是只有一个女儿,她的女儿庆都公主正在挑驸马,章和帝也是交给陈贵妃来办的,对陈贵妃自然很巴结,“姐姐管理六宫,这大宴小宴的,姐姐办得多了。自然是姐姐如何吩咐,我们便如何办理。”恭妃个子不高,人瘦瘦的,虽然五官生得秀丽,肤色却不大好,说起话来有些少气无力。恭妃外貌并不出色,但福气挺好,接连生下礼王和修武公主,儿女双全。不过礼王和修武公主,身体状况和恭妃相似,经常生病,这也算是美中不足吧。恭妃带着丝歉意,“妹妹真的不懂这些……”众人都习惯了恭妃的态度,知道恭妃除了她一双儿女的身体,其余的事都不关心,也丝毫不懂,笑了笑便过去了。德妃来得最晚。德妃是孝恪皇后的族妹,虽然没有儿女,但在宫中地位超然,陈贵妃见了她也是起身相迎,拉了她一起坐下。德妃致歉,“对不住,方才陪阿郁下了盘棋,一个不小心赢了,阿郁不依,定要再下一盘。”陈贵妃等人忙笑道:“咱们阿郁哪能输棋?那必须再下一盘,让孩子大赢特赢。”阿郁也就是张郁了,诚王长女,孝恪皇后在世的时候召入宫中,陪伴皇祖母。后来孝恪皇后薨逝,阿郁也没回诚王府,由德妃养育。德妃对阿郁,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宝贝得如同眼珠子一般。阿郁说要下棋,别说是陈贵妃有请,就是章和帝宣召,德妃也会想方设法推了。阿郁就是德妃的命根子。阿郁是诚王长女,也是章和帝和帝也很是疼爱。有章和帝和德妃宠着,宫里上上下下,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谁都疼阿郁。“咱们阿郁是不是也该择婿了?”裕妃计算着阿郁的年纪,“德妃姐姐心目中可有人选?”“不急。”德妃似乎不大乐意提起这些,“我们阿郁还小呢。”小什么,都已经及笄了。裕妃等人腹诽。“女孩儿嘛,娘家疼爱,嫁得越晚越好。男孩儿是要娶妻进门的,添人进口,越早越好。”庄妃忙笑道:“譬如说咱们六郎,才这么一点点大,亲事便定下了。”陈贵妃也谈起正题,“明家小姑娘是陛下第一个孙媳妇,咱们这次设宴,可要隆重些。”“依我说,多请些小客人比较好。”德妃是常陪阿郁一起玩的,“明家小姑娘还是个娃娃,必定贪玩,若是陪着咱们,闷着孩子,便不好了。”众人都说有道理,“那便这么说定了,多请些小孩子,免得明家小姑娘拘束。”明家的女眷,从明老太太到明探微,每个人都收到了邀请。包括已经定亲准备出阁的明惠风。这多多少少有点奇怪,像明惠风这样已经定了亲的姑娘,通常是在家里绣嫁妆,很少出门。明肃政托人打听,知道明惠风的名字,是庆都公主亲自加上去的。原因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庆都公主不是正在挑驸马么,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泗国公世子高轨的画像也被送到了庆都公主面前。庆都公主相中了高轨。但高轨当然是不可能做驸马的,高轨和明惠风已经定了亲,明年就要完婚了。据说庆都公主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大概有找你出气的意思。”明肃政告诉大女儿,“我儿请个病假不去,不见庆都公主的面,也就是了。”“这样不大好。”明惠风不同意,“庆都公主毕竟是五妹妹的长辈,她想见我却见不着,万一把气撒在五妹妹身上,五妹妹一个小娃娃,岂不可怜?”“她不敢。”明肃政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