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和江博雅的对话,都上报给了张鄠。太夫人许给粗使丫环好处,让粗使丫环设法往忠王府送个口信。丫环劝太夫人送信,“奴婢嘴笨,怕传话怕不好,不如太夫人写封信,奴婢设法送到郡主手上。”太夫人却不肯写,只愿意送口信。江博雅暗地里劝过太夫人,“您写下来何妨?”太夫人摇头,“那种要命的事,如何能写下来?若是被人截获,咱们一家人都没命了。”江博雅惊出一身汗,“对对对,不能写下来。”太夫人喃喃,“那些话,莫说写下来了,便是官府审问我,便是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对对对。”江博雅连连点头。太夫人许给粗使丫环不少好处,丫环终于松了口,答应设法到忠王府传口信。太夫人和江博雅满怀希望,等着好消息传来。谁知好消息没来,祸事来了。漆黑夜晚,万顷破门而入,先把江博雅“砍”倒在地,大刀呼呼带风,便冲着床上的太夫人砍过去了。太夫人垂死病中惊坐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万顷黑巾蒙面,压低了嗓音,“大爷我也不愿意造这样孽,无奈收了人家的钱,不得不动手。老人家,你见了阎王爷可不能告我的状,冤有头债有主啊。”“谁要杀我?”太夫人绝望又哀伤。万顷装出犹豫模样,“这个,这个我不能说……”万顷挥起刀,好像不忍下手,“可怜啊,老人家慈眉善目的,又病又弱……”太夫人一心想要活命,“我眼下虽没有银钱,可我儿子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会给你钱,你要多少钱都行!还有我儿媳妇,她是郡主,她有钱……”万顷眼神怪异,“儿媳妇?”太夫人虽病得有些糊涂了,但到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孟瓀大胆,竟敢暗中派人杀我灭口。”太夫人气极,“敢对婆母下毒手,上天不容!老天爷迟早收了她!”“灭口?”万顷敏锐抓到这两个字。万顷黑巾也不蒙了,一把抓下来,义愤填膺,“儿媳妇谋害婆婆,有违人伦,我虽落草为寇,也不能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他把一包金银掷在地上,“这种不义之财,我不要了,免得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太夫人感动得不行,“多谢义士,多谢义士。”“嘿嘿嘿。”门口有人冷笑,“幸亏老子不放心,亲自走了这一趟,要不然我大刀帮的旗号,岂不是折在你手里了?”又一个黑巾蒙面之人,傲然站在门口。万顷吓得坐到了地上,“头,头,头领……”太夫人一颗心凉透了。本以为死里逃生,谁知又杀出个程咬金。真的活不成了么?一声狞笑,大刀劈下,鲜血满地。太夫人再也经受不住,惨叫一声,昏了过去。等太夫人悠悠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人间”了,在“地狱”。和帝都不知道的秘密,太夫人就算之前有怀疑,这时也以为是真的死了,真的到了阴间,不敢再隐瞒什么。“孟瓀和我儿相好,想赶走明琅,她自己嫁进来。我儿一直埋怨,说明琅骄横,看不起他,为此闷闷不乐。我知道,我儿的功劳是抢来的,明琅也是抢来的,只要明琅还是他妻子,他便会一直如此,我一则舍不得我儿受苦,二则孟瓀是忠王府的郡主,她和我儿有了私情,必定不能善了,只好答应了孟瓀。”“孟瓀不知怎地,知道行宫有暗道。她计划周密,用药迷倒明琅,由暗道送往静兰轩。明琅的贴身侍女秦瑟本该和明琅一道送过去的,但秦瑟身体太好了,中途竟然睁开眼,还认出了孟瓀,孟瓀便命人杀了秦瑟,尸体也不便送出行宫,就带下了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