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一行人来的时候,仿佛从天而降。走的时候,仿佛一阵风。直到齐王及随行侍卫已经看不见人影了,这客房中的人方才觉得一直压在身上的大山搬走了,可以透口气了。王权还在发怔,汤清汤澈等人,背上全是汗。“五公子,咱们真的去观刑啊?”一个年轻的护卫哭丧着脸,“要是真这样,那也把二公子得罪得太狠了吧?”别说在护国公府备受宠爱的王机了,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想在自己丢人现眼的时候,被人围观。王权、汤清等人,气怒交加,却没有任何办法。观刑自然是苦差使,可违抗齐王的命令,谁有这个胆子?汤清忍不住抱怨,“这位齐王殿下,也太会难为人了……”“嘘-----”王权满脸惊恐。汤清惊觉,以手掩口。方才背后说王女的坏话,后果大家都看见了。再背后说齐王的坏话,那岂不是……不只汤清,所有的人,都悄悄的转过头,四处察看。不会再被齐王的人听到吧?不会吧?“笃笃笃”,有人敲门。屋里的这些人,心提到了嗓子眼。葛兵壮着胆子过去开门,认得来人是齐王的手下,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人眼疾手快托起他,和善的笑了笑,“我也没啥事,就是偶尔路过,想告诉诸位一句话……”“请,请讲……”葛兵结结巴巴。来人笑得更加和气,“齐王殿下宽宏大量,你们背后说他的坏话,他是不在意的。但你们若敢说王女的坏话,那就得摸摸脖子了。”葛兵还真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来人慈眉善目。“一,一个。”“知道就好。”来人笑着拍拍葛兵的肩膀,又扫了眼屋内的众人,走了。门再一次关上了。屋里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便吹熄了灯,悄悄摸上床,各自安歇。这些人谁都没敢再说话,唯恐再被抓着把柄。第二天,天气极好,风和日丽。王权、汤清等人,心里却都是沉甸甸的。不敢惹怒齐王,更不敢等齐王那边来人催,这些人早早的便穿戴整齐,出发去了铜城大街闹市口。也不敢穿得太招摇,尽量简朴,恨不得跟平民百姓一样,越不起眼越好。闹市口,这是铜城最热闹的地方,也是公开执行鞭刑的地方。老百姓相互招呼,热烈议论。“快去看啊,又有鞭刑了。”“谁又犯事了?”“管他谁犯事呢,反正在咱们铜城,老百姓奉公守法,忠王府就保护咱们。”“对,只要咱们奉公守法,忠王殿下和王女就会保护咱们。谁要是欺负咱们老百姓,忠王殿下和王女,一定会把他们绳之以法。”“哎,你们听说了没有?这回要受鞭刑的是个外地人,京城来的。”“管他哪里来的,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到了铜城,也得守咱们铜城的规矩,守忠王殿下和王女的规矩。”“对,得守规矩。不管他是谁,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王权等人把老百姓的话听在耳中,暗暗心惊。原来王女和忠王孟归尘一样,这么得民心?确实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啊。汤澈眼尖,“五公子快看,齐王殿下来了。齐王殿下和咱们一样,也是便装。”王权偷眼瞧了瞧。真是齐王。齐王穿了件普普通通的深青长袍,身边的侍卫也全是平民打扮。王权和汤清等人商量了下,没敢过去打招呼。齐王穿成这样,摆明了就是来微服私访的。这时候过去拜见,招人嫌。“来了来了。”围观的百姓一阵乱。兵士们押着王机,登上高台。王机身着囚服,不无慌乱,但更多的是气愤,“你们知道我是谁么?”“管你是谁,到了铜城,就要守我们铜城的法规!”押送的兵士大声喝道。“对,管你是谁,到了铜城,就要守我们铜城的法规!”百姓们纷纷跟着高呼。一位身着官服的年轻人上到台上,打开卷轴,高声读出了王机的罪状。原来王机在铜城郊外遇到一位年轻女子,见女子貌美,上前调戏威逼,逼得女子跳水求生。女子水性不错,后来自己游上了岸,之后便到官府报案了。官府命女子和王机当面对质,王机大喇喇的承认了,“就是本公子做的,你又能奈我何?不过是一普通民女,莫说本公子只是调戏,但是强抢了,你也拿我没有办法!”官员把案件经过一一读出来,百姓们义愤填膺,“普通民女怎么了?普通民女就不是人了么?”